秋枫神色有些沉重,“我也不知道,待我再去问问哪里有可靠的大师,来给看看。”这个时候要是白鹤道长在就好了。
“郎主,郎主!大郎君来信了!”正说着,福来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信件,肥胖的中年人此时跑的轻盈飞快,脸上的肉都在轻快地抖动着。
秋枫和秋李氏刚刚沉重的心情突然间便好了许多,连忙让福来将信送进屋,迫不及待的拆开看。
秋枫将信快速看完,便递给了满脸期待的秋李氏。待秋李氏看完了信,高兴地返回第一页又看了一遍。
秋李氏高兴地眼睛发亮,连连道:“要回来了,孩子们要回来了!”
秋枫也一扫刚才的沉闷,神色轻松了许多。“是啊,虽然巴州距离长安路途遥远,可说快也快,该准备起来了。”
秋李氏忙点头称是,“我这就命人将别院好好收拾一番,再准备好吃食…”
“这会儿就准备吃食未免太早了些。”秋枫失笑。
秋李氏顿了顿,点头道:“那…那就多给他们做几身新衣裳,一路劳顿,被褥也要做新的,新的松软些,也能让他们回来好好歇上一歇。还有,郎主,我想再添一两个江南的厨子,做小点的,皎月那孩子就爱吃那些零嘴子,多做些给她吃。”
秋枫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你看着办吧,我此刻出去一趟。”
“去哪里?”秋李氏问道。
秋枫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就朝外走。“去禅山寺,去看看主持云游回来了没有,本想等明日再去的,还是立刻去一趟吧。”
秋李氏眉头轻蹙,看着丈夫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家里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秋枫一路跋涉来到禅山寺,刚到寺庙门前,便看见寺门口一个小和尚立在那,好似已经等了许久。
他遥遥见到秋枫上山,立刻迎了上去。“施主可是从长安城中而来?”
秋枫一愣,随机点头。
“主持已经在寺内等候,小僧这就引施主进寺。”说罢便转身带路。
秋枫不由得对那位主持有些佩服,真是得道高人,居然知道自己会来。
寺庙的正殿之中,主持悟厡已经不知敲了多久的木鱼,小和尚带着秋枫进屋他才缓缓停下。
悟厡起身,念了声佛号。“施主是来寻人的,还是来解惑的?”
秋枫恭敬的回礼,“主持,这两件都想请主持帮帮忙。”
悟厡慈悲一笑,“一切皆有缘法,世间之事,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
“敢问主持,我府中好像有有古怪。”秋枫想到秋净远的异常,忍不住想请主持出山。
主持淡淡一笑,重复道:“一切皆有定数,你我无力更改。”
“那我府上的怪事该如何处置?听天由命么?”秋枫忍不住问道。
“终有此劫,无解。”
“劫?什么劫?谁的劫?”秋枫不解。
“施主不必自扰,放宽心便是。”悟厡没有回答。
秋枫一听,忍不住有些灰心。“那…我儿的婚事…”
“那位施主的情缘乃是三生注定,前生被突然截断,若想再续,此生必定要受到磋磨,为来世积福。至于另一位…逝者已逝,就算此刻流连于此,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她…不过是令郎此生的情劫罢了。”
秋枫看着悟厡闭着双眸,看破尘缘的样子,心中沉痛。“那…我儿能过得去这劫么?”
悟厡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答道:“红尘已成苦海,往事终积成哀。”
秋枫心如刀绞,已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立在那。
悟厡见状,微微叹了口气,从袖口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铜镜。“施主拿着此物,若是有一天,令郎哀恸不能自已之时,便将此物交予他手。”
“这是?”秋枫小心接过,却并不知道这是何物。
悟厡也不解释,只道:“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
秋枫自是不懂悟厡此刻说出这番佛语是何用意,见他也不愿过多解释,便谢过悟厡,有气无力的转身离开。
待秋枫走了一会儿,悟厡才冷冷开口道:“别躲了,出来吧。”
只见宽大的佛像之后,白鹤道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交代我的,我已经给了他,说吧,你究竟想要如何?”悟厡问道。
白鹤道人脸上并无往日惯有的笑,只低声道:“天机不可泄。”
悟厡轻笑一声,“天机?我看你是要逆天改命吧。”
白鹤道人也跟着笑了笑,“那也要看我的本事了。”
“你说,秋府那个是不是你放的?”悟厡蹙眉。
“不是。”白鹤道人否认。
悟厡轻笑一声,“若不是你将谢必安设下的结界撕了个口子,那厮能进得去秋家?”
白鹤笑而不语,只挑着眉给了悟厡一记飞眼。
悟厡收起了往日常挂在脸上的慈笑,冷声道:“我劝你莫要妄动,小心一步错、步步错。”说罢转头看向窗外,好似在回忆什么。
“不会了,这次绝对不会了。”白鹤道人顺着他的目光远眺出去,思绪已经跟着回忆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