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金线这才想起这是在古代,姑娘家不可能大方到当街给人当模特。她心下嘀咕:难道要我自己试穿不成?
“我愿意试穿!”
敬容往前一步,英姿飒爽:“潭金线,我要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比赛现场,本来就设有独立的试衣间,给裁剪师傅依据人体调整尺寸用。潭金线将两条裙子都交给敬容,又跟她身后的丫环交待了几句。
众人翘首祈盼。
随着试衣间的门关上,又打开,敬容出来了。
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玉白色丝质短襦,轻薄透明,宽大的袖口如瀑布般垂下来,一双玉臂,隐约可见。下面穿的,正是那条石榴红裙,裙头紧紧地束于胸部之上。只不过,裙裾上的黑洞经过黑边镶滚,起褶的黑边上又压以石榴红色的双线,均匀自然。
最妙的是,石榴裙里面,竟然配了原主的青果绿裙,原先的黑洞处,青果绿底色被黑镶边装饰,互为映衬,恰到好处。
敬容肌肤胜雪,衣裳娇艳如蝶。
效果之惊艳,现场鸦鹊无声紧接着,掌声雷动。
新秀大赛那边的人也全部被吸引过来了。
“不伦不类,正常人会同时穿两条裙子吗?”周修文嗤笑道:
“而且没有对比,又怎么能说我原来的石榴红裙子,就一定比你这样修补过后的差?说白了,你这样做就是投机取巧,踩在别人的肩膀上。”周修文见师傅不发话,以为敬仁桥纵容他,把胜负已分的赌局打破搅散。
而此时的敬仁桥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眼前这个个子瘦小、痞气十足的小子,出手竟然如此别出心裁。
在裁缝这个行业里,一个人想要拥有过硬的技术,并不是多大的难事,难的是拥有一双捕捉美与流行的眼睛,和一颗不断创新的心。
而若简单地将美理解为花里胡俏,或者与众不同,则又会走上另外一种极端,创作出来的衣裳不伦不类,只配扔给街头玩杂耍的艺人罢了。
比赛进行到一半时,他已经看出这个叫潭金线的小子技艺非凡,暗中绊倒潭金线的那只脚,正是他提前安排的。
实在今年的新秀大赛,与往年哪一届都不同。
他必须确保,胜出者出自敬氏成衣。不然,接下来要进行的庆云城成衣商会会长的换届选举,敬氏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直在露台上来回踱步的青年男子,此时也倚栏而立,修长的身姿如玉树临风,清贵飘逸。
原先略带戏谑邪魅的表情,此刻目光微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