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说:“嗯。”
李益说:“怎么样?是不好吗?”
冯凭说:“腹里有些疼,血流得太多了,有点止不住。”
她已经流了一上午血,刚换的止血带,不过一会就浸透了,不小心就将裙子染了。每隔两刻钟就要换一次,整个人完全没法下床,也没法见人。
李益将她抱在怀里。她身子单薄得很,他像抱着个千疮百孔的、破碎的人偶,感觉特别可怜,特别心疼。真想把自己的健康分一点给她,让她能够强壮一点。
“怎么才刚刚好了没几天又病了呢?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冯凭说:“没事,刚服用了御医开的药,这会已经好很多了。过几天就没事了。”
李益说:“你这身体不行的,必须得想法子根治,否则落了病根,没法长命的。”
冯凭就只是笑。
长命不长命,也都没法。这也不是自己愿意的事,只是看老天爷。
“我要求也不高,活到四十便足岁了。”
李益说:“四十?”
冯凭说:“四十,我就老了。”
李益说:“再过几年,我就到四十了。”
冯凭笑说:“女人老的快。男人过了四十还强健,女人过了四十就不能看了。”
李益笑说:“这不是你该操心,是我该操心的才对。我比你大,你现在才二十出头,我已经三十五了。等你三十多四十的时候,你还要跟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在一起睡觉吗?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你到那时也看不上我了。”
冯凭靠在他怀里,他握着她柔软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一边说话,一边用自己粗砺的下巴碾她手心,把玩她指尖。
冯凭摩擦他脸,笑说:“你知道我看上你什么?”
李益说:“英俊。”
他回答的很坦然,好像只是在说一个很普通的事实,也没有自矜。
冯凭笑,脸有些红,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李益说:“我知道你偷偷看我,大概是喜欢我的相貌吧。”
冯凭笑,说:“是很英俊。”
李益知道自己相貌长得好。
相貌好,身材也好,他经常被称赞外貌。女人看中他,也往往是看中他的外貌。但他自己从未对此得意,并非因为谦虚,只是因为外貌的英俊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小的时候,他外貌很好,在家族中也只是默默无闻,别人找不到称赞他的地方,或者找不到话说才会说他的外貌。长大了,外貌也没有给他换来美好的婚姻或者爱情。对于公侯府的庶子来说,相貌这个东西,实在是鸡肋。有它无用,没它也行,大约只是一件没有实际用途的装饰物,给人顺眼而已。他是靠勤奋苦学成才的。
李益吻她手,说:“等我老了,五六十岁,我就不缠你了。人老了要讲体面了,不然成了老不羞,不过还是会对你好,还是心里爱你,心里装着你。”
冯凭听的有些感动,笑说:“你这模样,我料想你老了也不难看,还是体面的。我不介意你是五十六十岁,你现在五十岁,大我三十岁,我也跟你好,你信不信?我也要把你带上床。”
李益笑:“我信。没有你做不出来的事,你只是不会去找女人。”
冯凭心一热,贴在他胸膛就没说话了。
李益说:“待会我去找御医问问你的病。”
冯凭抱着他,感觉他穿上衣服,又和脱了衣服不一样。他很瘦,一身紧绷绷的肌肉,那腰细的一握,看上去跟女人有得较量,其实抱起来很硬,很结实阳刚。他四肢修长,体态舒展,肩宽背实,胳膊很有安全感,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