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程理还是晚来了一步。

杜马的母亲，最终在血奴枯荣道的试练中死亡。

这位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进那血奴枯荣道里试一试。

哪怕在她进去之前，血奴管理所的人已经告诉她，以她只有妖兵的修为，进去是必死无疑，她依然选择进去。

因为她知道，这是唯一可以拯救她女儿的方法。

当程理看到蕴含杜马目前全部所有血气精华的血珠滚落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内心不由有所触动。

在血奴枯荣道中死亡的血妖，不会有尸骸留下，全身所有血气精华都会凝聚成一枚血珠。

这枚血珠原本是血奴管理所的人会自己收起来。

但在程理强烈要求下，看在程理血脉进化的份上，血奴管理所居然最后同意将杜马目前的血珠，归还给杜马和杜鹃进行保管。

在接过这枚血珠后，程理内心深处有所触动。

在来血妖岛之前，包括来血妖岛之后，程理所接触的血妖，都是嗜血嗜杀的血妖士兵，一个个无比凶残，而且根本把人类当牲畜一样的态度。

这使得程理对于血妖的观感极差，在他看来，这些血妖完全就是丑陋的怪物，是妖怪和恶魔。

所以他之前杀死杜马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内心愧疚和负担。

然而，此时来到清水血镇这短短半天的时间，他接触到了血妖底层的妖兽，也看到了在血妖里，也有杜马母亲这样，充满母爱光辉的妖兽，可以愿意为自己子女牺牲自己生命的母亲。

“看来我之前的思想还是太过于片面，血妖里也是不乏有一些持有美好感情的个体存在。

“不过……”

在微微一纠结后，程理很快又目光坚定起来。

“只是，这是一场战争，不是你死我亡的残酷战争！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更何况我现在是一名卧底，身处敌营深处，周围危机四伏，绝不能有任何松懈！

“血妖是血妖，人是人。

“就像是人里面有好人和坏人，血妖里面自然也存在一些有善良倾向的血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不管人还是血妖，这场战争无关乎对错，这是种族延续的战争，容不得半点退让。

“就好比杜马母亲，她可以在面对自己子女的时候，有着母性的美好光辉。

“但她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很可能就会毫无怜悯之心的举起屠刀。

“所以，善恶并非简单的可以绝对衡量，善恶是相对的。我之善行，可能为彼之恶行。

“正在种族和立场完全不同的情况下，我只能坚持自己的立场和原则。

“无论善恶，我都必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