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莲枝所说的铜屋里的人,分明指的是渡悲师父,她见眼前人满眼挑衅,便更生厌恶,低下头去不肯看她。
“你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渡悲师父的不是!”菀宝咬着牙道。
莲枝不曾生气,伸出手用力将她的脸撇过来,微微笑道:“你以为他与你说的那些情话都是真的吗?错了!也只有你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才会信他那满嘴胡话!”
菀宝必然是不信她这句话的,她怔怔看着莲枝,许久笑道:“你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别以为这天下妖魔猖獗,你们便真有机会一统天下……”
“啪”的一声,莲枝抬手打在菀宝脸上,仍旧笑道:“即便果真如此,此话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灵儿说。”她说罢便将她从地上拽起,硬是拖着往前面走去。
菀宝挣扎不能,只得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莲枝道:“带你去见你心心念念久不能忘的情郎哩!怎么,你不愿意吗?”
原她是要带自己去铜屋……可这魔女到底是何目的?到底是想将自己亦丢在铜屋内,还是想借自己害了渡悲师父……想至此处,她便不肯做这刀俎鱼肉,自己性命是小,可渡悲师父断不能受到任何伤害。她拼命想挣脱她,可奈何这莲枝将她牢牢攥住,不让她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这般推推搡搡,终到了铜屋门前,莲枝将菀宝往门上一推,冷冷道:“你若是不信我所说的话,可以自己问问他。”
“你让我问他什么!”菀宝不解道。
“自然是问他为什么要留情与你,为什么要与你说那些不着边际的情话了。”
菀宝冷笑一声道:“我见你不过是没有人身肉体,因此得不到男子的爱方才做出这般不开眼的事情来。我与渡悲师父两情相悦,便是如今果真不能在一起,可是我二人的心却是在一起的,你又为何要来求证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呢!”
菀宝极有底气说出这句话来,只因与渡悲师父在铜屋门前分别时,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将他的心意表露无遗,她再不会怀疑他一丝一毫,亦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完完全全交付于他了。
莲枝闻听她说及此话,一瞬之间便变了脸色。与她所说的无异,她在感情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想她当初,身为锦鲤精,虽不说倾国倾城,却也是瑰姿艳逸想她当初,身为寒梅心腹,虽也跟着她做了不少暗室欺心之事,却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她也不是不曾爱过人,只是那个男子根本只是将她当做修行的工具罢了。
莲枝一直记着那个男子,她从不曾忘记,故而她能一直忍受自己无身无形那么些年,只是为了能再寻见他。
“你的话太多了。”莲枝冷着脸道。这一副身躯她显然是不满意的,只微微皱眉,便已觉得整张脸都要崩塌了,由外人看来,更是另一番可怖。
菀宝不敢多看她哪怕一眼,可她此刻也有些动摇。她怕的是,若将铜屋的门打开,也不知其间的渡悲师父是死是活,她更怕的是……自己若是问他是否真心,他会说出“不是”二字。
莲枝见她久久僵持在门前,便有些不耐烦了,沉声道:“开门,否则我便让你再见不到他。”
菀宝也不知此刻在想些什么,她也许是迫于莲枝的威胁,却许也是好奇渡悲真实的意思,也忍不住想问他一问,便鬼使神差的将那铜屋打开了。
铜屋内一如既往的漆黑无光,从内涌出的阵阵血腥味比之前更浓了。菀宝似是听见铜屋深处传来的撕咬声,她心内一惊,急忙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