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支吾了,人都走了,还不快跟上。”
萧然屏退侍卫,把玩着玉扳指,嘴中带笑,眼神却冷漠无比,“既已现身,何不用真实身份见朕?漠北王。”
影痕欲上前一步,却被兰祈晔拦住,微风吹动着他紫色的衣袍,哪怕如今剑拔弩张,兰祈晔也笑了,“何时认出?如何认出?我自处藏得很好。”
“哦,”萧然此时的眼也笑了,这一笑,睥睨众生,“这也叫很好,漠北王,未免也太过于自负。”
兰祈晔淡笑不语,目光看着他,却也穿透他,明黄的衣袍下,他不也自负无比吗?
“汴州幕后之人,是你吧?”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答案。
兰祈晔望着他,答道:“是也不是。”
看他的眼中已有盛怒,兰祈晔反而笑道:“孤虽然想从中搅浑水,但从未想用圆月之幻害你的命,上次的试探也如此,只不过,你却是想夺我的命,要不是孤命大,掉入河中,只怕世间再无漠北王了。你我一人一次,也算抵消了。”
萧然听此,更觉可笑,“抵消,如何抵消?你无意,朕可不计,但用圆月之幻害人的人,朕不可留。”
兰祈晔仿若未见他的嘲讽,“你不曾在意什么,又何苦追着那人不放,那人他也受了该受的惩罚。”
萧然上前一步,宽大的衣袍被风吹起,眯眼道:“倘若不够呢?”
兰祈晔却像知道了什么一样,俊美的面容上,笑容更显绝艳,“你在乎那位雅妃娘娘吧?听说,她为了唤醒你,不惜被你捅了一刀,刀入心脏。渍渍,孤还以为你不在乎任何人呢,能把自己的亲人弄成人模狗样的人,怎么着,也算不上一个好人,却万万没想到,英雄难过美人关。”
被看穿心事,萧然却也淡定无比,“你不也一样,登上汉位,那些兄弟的下场,要么暴尸荒野,衣不着体,要么痛苦折磨,行车裂之刑,要么尸体吊在城门口,曝晒三天三夜,朕的手段跟你相比还显得稚嫩。”
“呵呵……”兰祈晔笑道:“不过尔尔,你我之间,如此相似。”
“朕与你不同,”萧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无心,朕有心。”
“哈哈…”兰祈晔由浅笑转为大笑,“这是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一代铁血帝王,还说自己有心,天家本无情,又何苦装深情。若是雅妃与天下只能让你选一个,你必抛弃她。”
话未断,眼前的剑,直直刺到自己身上,不过兰祈晔一躲,剑偏了,不过须臾,这里便有打斗声。
影痕并未出手,他知道,大汉并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却听到大汉说,“影痕,走。”
影痕皱眉,不过须臾,身影便不见了。
萧然看着那人逃得如此快,眼中怒火更盛,听着那边的脚步声,一手夺起马背上的箭,朝树林深处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