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啊,你说这太子之位该给谁好?”摒下了伺候守夜的,皇帝悠悠忽忽的说。
他老了,也该为这天下择一个明主了。
皇后顿了一下,不敢随意答话,后宫不得干政。
“陛下想来心底早有定论,何必问我,后宫不得干政是老祖宗定下来的铁律,臣妾身为皇后可不敢冒犯。”帝后感情号,多年了相知相守,原本还有些矛盾,可夫妻夫妻,少年夫妻老来伴啊。
“你啊你,端慧是个好的,可心思太软了一点,别人说了两句,他就飘飘然了,也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端慧,便是前太子的名,是先皇后所出,既是嫡,也是长。
“陛下这话可错了,端慧仁善,这样,下面的弟弟妹妹才有善终。”皇后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皇家无亲,帝王无情。
这话刚好戳到了皇帝的心窝子,他当年可不是这般?非嫡非长,不就是靠着兵马才打下的天下吗?可这样,兄弟们也就一个福王留了下来,他知道他百年以后可能在这事上得不到什么好评价的,可那又如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不拼一把,他母亲,他弟弟,他,谁活得下来?
“是啊,老大端慧仁善,老二熙瑞鲁莽,老三泗鹤喜欢寻仙问道,老五祁漓好大喜功,都不是人君所选。”
“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皇后迟疑。
“说吧,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你说什么我都不怪便是。”
皇后小声说“只怕除了贺王殿下,其他人对皇位都有想头,这见天的,陛下前朝不得安宁,这后宫又如何不是鸡飞狗跳的?”
皇帝眼皮子一跳,眼神乍然精光四射“皇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后沉沉气道“陛下说了不怪罪于我的。我便有什么说什么了。臣妾怕”“怕端慧那孩子压不住下面的弟弟。”除了端慧无母,其他三人的母亲皆居四妃之位,老三泗鹤为贺王,生母是贵妃秦氏,常年吃斋念佛,慈悲心肠也是真的,缺心眼也是真的,要不是皇帝和她护着,这孩子能不能长大都不一定!老二熙瑞为瑞王,生母淑妃苏氏,是个面慈心苦的,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老四也是她所出,当年为了把端睿拉下马,竟然生生舍了这个儿子!她上位,有她好果子吃才怪!老五祁漓是漓王,生母德妃,为人尖锐,锋芒毕露,又心眼小,她素来不喜欢这人。
剩下的皇子,小的还蹒跚学步,最大的也才十几岁,还在读书,生母更是不显,至于公主……除了嫡出的长公主,贵妃出三公主,十七岁,淑妃出五公主,十五岁,贤妃出六公主,十五岁,德妃无。九嫔中到有个昭容出九公主,尚小,九岁。
次日,唐玥清早,取了叶上晨露,装着青白瓷的翁中埋在花根底下,只等来年开封调香。又将三月前埋下的荷花花露取出,并去年雪水,拿出着人送去沁芳园给表姑娘。
“杨柳,半夏,你们把这荷花露和雪水送去给表姑娘,顺便帮我带一句话,这是昔年藏的,家中兄弟姐妹都有了,只她没有,故而今日送去,荷花露配龙井茶最好,雪水配普洱茶味道也不错。”
“是。”杨柳半夏上去,领着东西去了。
唐玥拿着剪刀剪下几枝开得正好是秋芙蓉,又剪了几只早开的腊梅。
“你们拿我桌上那个汝窑画美人的白瓷瓶装秋芙蓉,捧给老夫人看,这腊梅拿去年得的冰裂纹天青色瓶子装了送母亲房里去。”
“我待会先去花房看看,再去给老夫人请安。”唐玥道。好在府中有花房,不然她调香都还缺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