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羽皇陛下面前忏悔,也曾在大殿面前跪了一宿,希望自己能够心安一些。
她回到了家中,“还是像从前那样。”
木清心特意走进瞧瞧,想要看看那桌子上的香炉是否还透出一缕极淡的紫烟,香炉中的炭火是否还在缓慢地燃着。只不过那香炉裂开了,是后来被粘连上的。
“清心?!”
木清心连忙回过神来施礼道:“参见羽皇陛下。”
“啊?免礼。”回天雪自觉是有些尴尬的,“这羽山上下自然是比不上母亲那时的繁荣昌盛,唤着羽皇陛下总会觉得惭愧。”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将处于水火之中的江山逆转局势更加不易,羽皇陛下的功绩自然是了不得的。”
哇这一文邹邹的说话方式竟顿时间让回天雪无言以对,e…不亏是大臣之女,政治道理信手拈来!
“你怎么在这里?”
“回羽皇陛下,这里是臣女的家。”
咦?是哦都忘了这是木府,牌匾还是自己和小羽亲手挂上去的。
“这里的陈设和当年的可吻合?”
“回陛下,大致相同。臣女也正是疑惑,为什么家中一切竟会保存地如此完好。”
“这些都是奶奶带着我和小羽一一复原的。”
小时候,羽山里的房子都被糟蹋了,也包括这里然后奶奶就依照着她印象中的样子将这些房子和屋内的陈设复原。
“比如说,桌子上的那只香炉被摔碎在地上了,是才后来粘上的那边的书架子也倒了,奶奶带我们找了一些新木料衔接上的至于木府的牌匾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只好另外新刻还有……”
这样看来
复原得还真是不错,就连她这个木府的人都没有看得出来那么多细节。
“替木府上下谢过羽皇陛下的恩德。”
“不会,修复房子要比练功舒服得多。也许也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小羽才会对文物古董什么的特别感兴趣吧。”
所以去当了飞贼,偶尔还会下个古墓什么的。
……
回天雪被冰封的时候,是木清心暂时指挥着羽山的事务。
后来羽皇陛下总是流连于羽山之外,也就正式将羽山的琐碎事务交给了木清心,她说:“族中无人,愿臣女木清心恳乞陛下赐任大长老一职,臣女必当死而后已。”
大长老的位置由她坐也是应当的,毕竟在羽山之中,除了回天雪和回小羽,就要数她的地位和羽灵排第一了。
只不过按照历代的习俗,大长老都是要孤寡一生,将肉体和灵魂通通奉献于君主和整个羽山,就和奶奶一样。
回天雪说,她大可以不用遵守这些陈规旧矩的。
她不肯……
“那些陈规旧矩自然是有道理的,臣是应当这样做的。”
“可你还年轻,你不过就比我年长了几岁,你若这样岂不是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臣惶恐!非也陛下成婚生子亦是规矩,这是都是为了将来的继承人。只有陛下的血脉可以代代流传,才会延续羽山的生机,就像陛下重回羽山主持大局一样,就像冰心和爹娘为了保全当年的小公主那样,就像先代羽皇耗尽力气为整个羽山立下结界那样。”
最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如若这大长老之位上的另有他人,那他也必须要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便是大长老存在的意义。”
回天雪原想说要不然就废了大长老这位置!
可她已经预料到木清心会说些什么“大长老”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但这份责任永远存在,即使没有“大长老”这个名号,那代替的有可能“总管”“宰相”“大士”……
“那……韩澈怎么办?”
韩澈……
……
夕阳西下
红色的夕阳将所有都染红,木清心在高楼抚琴,桌子上就是那个香炉,炉子里的炭火在缓缓地燃烧……
韩澈缓缓地上楼,踩得楼梯地木板吱嘎吱嘎响……
这样的噪音着实失礼,平时他总会静悄悄地躲在一旁,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楼四面开阔,能够将周围的好景色一览无遗,所以她喜欢在这楼上弹琴,而且总是喜欢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有落下的时候静静地一个人,韩澈也总会偷偷地坐在屋顶上,听她弹琴……
不知道她是没有发现,还是一直没有揭穿他的秘密,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吱嘎”
他停住了脚步,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木清心的琴声一直没有停下,韩澈就一直等着。
终于她手轻按在琴弦上,止住了琴音。
木清心回头微微笑道:“澈王大人怎么有空来这荒郊野岭?”
“听说清心姑娘要继任成为新的大长老。”
她淡淡应道:“嗯。”
“羽皇陛下的意思?”
“不是,是我自己想要那样做的。”
“为什么?”
“因为我要代替冰心守护着羽皇陛下,守护整个羽山。”她顿住了,缓缓道:“还有大殿是能够离冰心最近的地方,而大长老是除了陛下之外能够自由出入大殿的人。”
“那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弹琴么?”
“会。不过也许会很忙,不能够常来了吧。”
最后一抹晚霞逝去,韩澈了然,坐下静静地听她最后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