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好,好处半分没有,公务可不少。
但形势比人强,还能怎样,只能忍气吞声了。
一行人入了天香楼的大堂直接去了厢房,比起大堂的寒酸,这里可就是敞亮多了,几十个厢房连在一起,内部空间足足抵得上一座皇家小花园了,不远处也不知谁出的主意,竟在酒桌的最前方搭建了一座戏台,这档口戏台上几个旦角正在咿咿呀呀的唱歌不停,什么,但咱们,虽宦裔,总皆通。弹丝品竹,那堪咏月与嘲风。苦会插科使砌,何吝搽灰抹土,歌笑满堂中。一似长江千尺浪,别是一家风。这戏唱的是前朝有个叫张协的秀才,忽得奇梦,辞别家乡,进京考状元。途中被强盗劫伤。贫困交加之际,被贫女救助,后经邻居李大公夫妻做媒,与贫女结为夫妻,靠贫女卖发得钱,张协赴京考中状元。贫女寻夫至京,张协不肯相认,把贫女打出官邸,后又欲剑杀贫女。有点陈世美不认妻的意味,这戏文本在南方广为流传,用的是温州腔调唱出来,显得韵味十足,因此在南方喜欢的不少,可在北方却不同,见惯了大漠孤烟,突如其来的来一曲小桥流水人家还真没人喜欢,所以这戏文在北方颇有些水土不服,极少有人愿意听。当然了凡事无绝对,本朝官儿以江西,浙江、江苏最多,这些人尽管在北方生活多年,但骨子里的那点南方柔软还在,私底下没少寻些南方戏文来听听,感受感受家乡的柔软,久而久之,官场竟形成了一股风气。
凡是有宴会,点的曲目必是南戏。
就众官儿进来的这档口,戏文差不多到了中间段。
正是主人翁中状元后,虽拒绝枢密使王德用的招赘,但贫女寻夫至京,嫌她“貌陋身卑,家贫世薄“,不肯相认,竟于赴任路上剑劈贫女,这是重头戏。
尽管早有准备,但后头里还是一片忙碌,看得出来,戏班并不熟悉南方的戏文,所以准备不充足。
各种道具纷纷被人抬了出来,你来我往好不乐乎。
这场面搁在江浙一带少不了遭人唾骂,但在北方到没人理会。
来往的官儿落座的落座,喝茶的喝茶,三五个熟悉的同僚拉着彼此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气氛倒也热闹。
在左侧的窗台边上算是整个厢房最不起眼的地方,就这地方放了一张小圆桌,桌上除了一盘瓜子外,再无其他的菜肴。
“都来了吧?”坐在圆桌左侧的老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汤慢悠悠的问。
“来都来了,就差于大人了。”一个身着四品官服的官儿听了这话殷勤的说道。
“你派的人可去催过了?”老者眯着双眼问道。
“催过了,算算时辰,这会儿应该快到了。”那官儿躬着的身子又往下低了几分。
老者点点头,没再说话。
那双刚刚睁开的双眼重新闭了上去,灯光落在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上,竟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大人,你说杨大人他能说服皇上么?古往今来,那个人不想做皇上的,坐上去的没到国破家亡的地步,谁愿意从宝座上下来,咱们这么让杨大人去劝说皇上,是不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