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霍远行突然转过身来,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盯着霍远诚,嘴角轻蔑地一勾,冷声道:“当初你和四皇子密谋给宁如玉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面对霍远行强大的威压,霍远诚真想站起来夺路狂奔,是的,他想逃。
他不知道霍远行是怎么知道他和四皇子密谋之事的?当初他和四皇子密谋此事的时候,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知道此事的没有几个,他们进行得也很隐秘,虽然后来事情没有成功,但中间执行的人也已经被灭口了,霍远行是如何知道这件事与他和四皇子有关的?不不不,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执行此事,就会被人发现,所以霍远行他知道了。
身前的霍远行面色低沉,目光冷得渗人,左脸上的面具正好对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漏了一丝在窗边,冷清的银质面具映着火红的夕阳余晖,像是染上了一层血,火红的血,冷冽而恐怖,犹如嗜血的妖兽。
霍远诚内心紧张万分地坐在圆椅上,藏在袖袍里的手止不住颤抖,面上却强自镇定,僵硬地扯着笑脸道:“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事到如今,大哥还要跟我装傻?”霍远行微微俯下身来,一手按在霍远诚的肩头,身上的威压之势更胜,嗜血的气息就萦绕在四周,仿佛已经能闻到一股血腥杀气。
霍远诚的身子蓦然一抖,只觉得霍远行压在他肩头的手重如千斤,整个肩头承受不住地往下沉了沉,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瘫倒在椅子上。
这么多年来,霍远行从未这样对着他杀气外露过,这是第一次,有那么一瞬间,霍远诚觉得,霍远行想要他的命,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想做什么?”
一句话,霍远诚就泄露了他的底气,也变相地承认了他与毒害宁如玉的事有关。
看似毅力坚定的霍远诚竟然这么禁不住吓,他还有勇气跑来找自己质问,霍远行微微挑了挑眉,冷冷地道:“这一次是四皇子倒霉,你也丢了吏部侍郎的位置,下一次……”
霍远行没有把话说完,但警告的意思已经足够,只要霍远诚够聪明,就知道后面该如何做,而不是跑来找他质问。
下一次,下一次会怎样?霍远诚看着逼在近前的霍远行,没来由地生出恐惧之感,抖着声音道:“我们是兄弟,你五岁死了爹娘,是我的爹娘将你养大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霍远行停顿了片刻,目光沉沉地看着霍远诚,嘴角勾了一下,放开了按在霍远诚肩头上的手,直起身去走到一边去,“大哥,你请回吧。”
强大的威压之感瞬间离去,霍远诚终于松了一口气,紧张的身体也找回了力气,再不敢在这儿多待,连忙站起身来,活像是背后有嗜血的妖怪在追一样,飞也似地跑走了。
直到跑出老远,霍远诚才停下脚步,扶住回廊上的朱漆色柱子,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回头去看霍远诚所在的方向。
自从霍远行五岁死了爹娘之后,他就搬到墨竹院跟霍远诚一起住,由霍远诚的爹娘负责照顾他。
小时候的霍远行只是性子孤僻冷淡,不爱说话,不喜与人交流,但还没有这种渗人的杀气和威压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