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夏合的避而不谈,实验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当中,明明才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突然间因为当事人不能说,大家也进入面面相觑的状态,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景氏兄弟倒也没浪费时间,已经在实验室如鱼得水。
景川充当第15批实验品的陪练,从最开始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到开始觉得吃力到偶尔负伤,持续的车轮战让他体力消耗很快。
景泽心疼地给他哥擦药:“哥,和10个人轮流对打,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铁人也受不住。”
“你哥我现在就是铁打的,看看我这胳膊,”景川得意地秀气了他的肱二头肌,“再说了我也想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我可是实验室的标杆,不会轻易狗带。”
景泽默默翻了个白眼,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人体改造是怎么回事,原来很是心疼,但看他哥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就释然了,跟脑损伤相比,还是多长肌肉能接受一些。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都是他哥故意做给他看得。
“逆向解除有头绪了吗?”景川指的是解除共情阻断的方法,这段时间他从景泽那了解到这个大脑损伤是半永久性的,时间越长人只会越来越偏激。夏合现在可以说是冷血、强悍,但几十年后呢,他会不会成为一个固执完全不能沟通的小老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这种生活太辛苦了,对他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是。景川不自觉地已经把未来的日子考虑上了。
更严重的是,到时他身边亲密的人还会看不起他,说他是个不能沟通的糟老头子,却没人知道他是受伤了。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他会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快乐成长,这会应该在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签合同,如果对商业不感兴趣,他也可以画画,想开画展就开,不想开就画着玩。不管走哪条路,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残酷的地下实验室一待就是十年。
他应该有更光明的生活。
“有一点头绪,可以采用一种补偿方法,从被阻断的脑神经旁边另开辟一条通道。”这是景泽从以前研究得到的启发,既然一条路堵死了,就从旁边重新修一条路,人的大脑替代性很强,以前就有过部分脑组织受损伤,经过训练附件脑组织承担相应功能的案例。
“但这有一个条件。”他补充道。
“什么条件?”
“开辟通道的要点是找到合适的通道,要求患者主动放弃对大脑的控制权,把大脑完完全全展现给医生,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患者必须非常信任医生。”大脑是一个人最重要的部分,除了是功能官,还包括了人这一生所有的记忆,好的,坏的,罪恶的,难堪的。一般人尚且不能接受日记被别人偷看,更别论大脑了。
“”景川想到完全不沟通就当事情不存在的夏合,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很难办到,先研究出来再说。”夏合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他,不仅如此,还把他们上楼的权限给取消了,还让严飞传话:“既然是在这工作,那就要和其他人同等对待,在地下待着吧。”
又过了一个星期,景川结束了第三轮的车轮战,长期的疲惫让他心里承受能力降低,开始对夏合产生抱怨,而一旦这种想法出来,就呈汹涌之势,一刻都没法耽搁了。
他先找严飞说要上楼,严飞现在没了秘密也就没了被供威胁的东西,现在已然完全站到了少爷的一边,装腔作势地说,“少爷说了,你们兄弟想走就走,不想走也就不能上来。”
“严飞!”景川对着视频说:“我一个月没见到少爷了,让我上去看看,我担心他。”
“不用担心,少爷好得很。”严飞马上把通讯器关了,回头对夏合说,“少爷,我拒绝了。”
“恩。”夏合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从嗓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严飞见状,马上跑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心情好得要飞起来,一切总算恢复正常了,多么美好。
景川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第二天早上,胖主任安排第四次车轮战时发现景川浑身是血地躺在卧室里,他吓得大叫,“景泽!景泽!你哥怎么了!”
景泽从卫生间里冲出来,大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刚刚说疼,浑身疼,然后血就冒出来了!我想给他包扎一下,没想到他全身都是出血点。”
“都是出血点?!”胖主任大惊,赶忙附身看,一股血腥味直朝他鼻子冲过来,景川出血量不大,但确实是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沾满了血,“糟了,糟了。”
一听这话景泽吓得脸都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胖主任摆摆手,赶紧告诉严飞去了。改造人肌肉力量要比普通人高出10倍左右,虽然他们的新陈代谢也比较快,但比起肌肉提升,心脏供血能力还是稍显不足。这种情况下,改造人容易高估自己的实力,如果用力过猛,全身血管就会破裂。
而景川这段时间一直在车轮战,已经超过他身体负荷了,从他现在的情况来看,全身毛细血管已经破裂了,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胖主任着急忙慌地走了,景川虚弱地抬起手,朝景泽比了个字,“他信了。”
景泽满含怨气地看了他一眼,“能不信吗?自己把自己扎成个血窟窿。”
“没事啊,小伤,很快会恢复的。这老头死板得很,不见血他不会信的。”
此时夏合才刚醒,正坐在床上,听到消息时脑袋一抽,隐隐作痛,“他死了?”
严飞纠正道:“还没,但是说血管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