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打电话说自己在车间,暂时无法脱身,里面有个休息室,让她在那里等自己一会儿。
姜意禾没拎包,只拿了相关的文件资料,然后把手机装入贴身外套里,下了车。
与此同时,陈情刚打完一通电话。
盛光传媒的某档自制真人秀节目的节目组邀请也过几天去录制现场担任监制。说得好听,不过是图个名头罢了。
前段时间,尹琛和晟秋的恋情曝光,导致整个的人气都下滑不少,尹琛的人设有些崩塌,下次节目录制,要请的三位和盛光传媒的当家花旦秦语柔等人过来,挽救形象的同时,也挽救一下节目岌岌可危的收视率。
陈情作为前任的冠军车手,又是盛光传媒的新老板,前来担任监制,也是个极好的噱头。节目组说会给他一个镜头,可他一向低调,而且最近是关键时期,不想在公众面前露脸。
陈情拒绝出镜。
他疲惫地摘掉手机,揉了揉太阳穴。时迩端来了杯咖啡,还没在他手旁放稳,手机又一次震起。
一条微信,很长,来自姜意禾。字字恳切,不是为厉江容求情,只是想跟他商量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心底暖意融融。
她一直在背后帮他,陪伴他。
陈情垂眸,打开手机草草地掠过内容,抬头问时迩:“厉江容的辩护律师找好了吗?”
“嗯,已经交给法务部门的人负责了。”
陈情按灭屏幕。
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
“让法务部门负责厉江容的律师打电话给我,我要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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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厉江容说了我们来给他找辩护律师吗?他这又是哪一出?”
时迩飞步跨出公司大门匆匆跟上陈情的步伐。
厉江容不是没有以如果不指派辩护律师就拒绝让自己的儿子厉斯年口供证词为由威胁过陈情。嘴脸简直无耻。
说白了,他现在不过就是个逃了十五年的亡命之徒抱着这样侥幸的心态生活了十五年觉得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让他伏法,他还可以逍遥法外。
他被逼到绝处为了自己的“侥幸”可什么都做的出来。
时迩替陈情拉开车门,坐入前座。
时迩依旧想不通,絮叨着:“少爷,厉江容到底想干什么?昨天不是都谈好了么?”
陈情在收到姜意禾微信时心头就始终笼罩着一层不安的浓雾这会儿愈发沉重压得他要喘不过气了。
事不宜迟,陈情迅速地提了口气命令道:“时迩,去那个冷库。”
“好我跟后面那辆车说一声,让他们跟上。”
时迩刚安分了会儿,疑虑仍未消还自顾自地琢磨着:“这个厉斯年又是怎么回事儿……这父子俩真搞不懂,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觉得他们能……”
“快点开。”
陈情感到心烦,冷声打断时迩。
“是开快点儿!”
一行人火速赶往市郊的冷库。一并随同他们前去的还有法务部门负责这次案件的几个律师,包括给厉江容找的辩护律师。
另一边,姜意禾没提前进去厉斯年说的那个休息室等待。
她下车,先是站在原地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
这里地处郊外工业园区,一路过来,沿路只坐落了两三个工厂,都与这家冷库都相距较远。周围能提供遮挡的建筑物非常少。
遥遥一望,满眼一片茫茫无际,大多都是还未开发使用过的荒野地。
不适合逃跑,也不适合躲藏。
手机蓦地一震。陈情回了消息。
他说他已经为厉江容找好了辩护律师,让她不要和厉斯年单独待在一起,这很可能是个套。他会找律师和厉斯年谈。
姜意禾有些意外,但很快,就不那么意外了。她想到了。
刚才厉斯年跟她通话,无意提起因为郊区偏远,加上厉斯年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厉江容这几天的每天下午五点左右会来这里接他下班后,她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现在这个底,在这一瞬间有了着落。
姜意禾冷静地打了个电话给俞安阳,简单地交代了些事情,并让她帮忙联系这家冷库的负责人。
挂掉电话,她鼓起勇气,去找厉斯年。
陈情带人到达冷库。
这家冷库里主要冷藏豆制品和海鲜罐头、以及各种牛羊肉类。才进门,一股被腌制过的海鲜的咸腥味儿就扑面而来,像是咸涩的海水,一股脑地全都塞满了他们的口鼻。
冷库不大,大概三四百平米左右。
日头红火的晴朗冬日,这里与外面的气温差不了多少。
“张律师。”
“陈总。”张律师跟进陈情两步。
陈情直奔前面的一间休息室而去,“你昨天怎么对厉江容说的话,今天都告诉厉斯年。”
张律师点点头:“是,我知道了。”
陈情始终无法心安,加快了脚步到那间屋子前,顾不上敲门,推开门闯进去
吱呀
锈迹斑斑的铁质防盗门与地面摩擦,尖叫了声。挺难听。
姜意禾心脏一顿。
刚与厉斯年谈完一轮,还算融洽,也不算白来一趟。厉斯年告诉了她一些之前没透露过的细节。厉斯年没忘了说,如果有辩护律师,他会出庭作人证。
写着厉斯年的口供,她另一只手还在用手机跟俞安阳打字询问情况。俞安阳说已经带着记者往这边赶了,冷库负责人也联系到了。
厉江容在逼陈情,她也在逼厉江容。
还没安心落笔,身后突兀一声响,着实吓了她一跳。
一回眸,见来人居然是陈情,她没多意外,笑了笑:“陈情?你怎么来了?”
陈情怒气汹汹地瞪视她,满眼是嚣张阴鸷的狠戾。
他顾不上对她发火,扬手将她拽起,拉到自己身后。手下的纸笔落了一地:“哎……陈情。”
陈情逼近厉斯年,把他人整个儿地从椅子上提起来,逼问道:“你为什么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