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儿郎们自然是不愿意被草原人们看不起的,所以他们今日里整装待发便来到了临时清理出来的场地里,两边泾渭分明站着的是草原人和中原人。
互相自然不会露出仇视这么低级的表情的,但是互相挑衅的眼神觉得是不会弱的。
然后草原部落里突然让出来一个通道,随后在那通道里走出来了三个女子,为首的一个正是昨日里说要让顾易蘅娶她的那位女子,她依旧身穿一套红衣,却不是昨日的纱裙,一道即便做的有几分宽松的骑射服依旧勾勒出来她良好的身材,即便是她的脸有几分稚嫩,但是身材确实丝毫不稚嫩。
头上绑着一条红丝巾,所有的发丝被紧紧的缠绕起来,只有几缕发丝随着风飞扬着,看着倒是比昨夜更多了几分英气。
昨夜她还是稚嫩的少女,羞涩而清纯。
今日里她便如同英姿飒爽的女骑士一般,骄傲又自信的站立着。
只是下一秒她就破功了,看到站在场中间额顾易蘅,小姑娘那似乎是故意装出来的深沉与冷漠瞬间破功,她微微一笑,如同缓缓绽放的娇嫩花朵一般,看着稚嫩而又可爱。
昨夜里的不愉快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或许没有忘记,大概就是,只要看到他,她就开心。
顾易衡并没有看到少女灿烂的笑容,一如他早已忘记少年时期的玩笑,他满脑子里的都是柳思曼,他在对面的人群里寻找着她的身影,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不由得顾易衡挠了挠他,怎的没来呢,明明昨日里告诉过她了。
难道还在生气?
齐俞暗自里戳了戳顾易衡,顾易衡回头就看到那站在旁边队伍那边人群中灿烂笑颜的少女。
他今日里才知道了她是谁。
她是旖丽古琦,草原王最疼爱的小女儿,草原上最闪亮的明珠。
当代草原王一共娶了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难产生下大王子后便离世了,第二任妻子活得久,生下了二王子和三王子以及大公主,但最后病死了,第三任妻子如今才三十岁出头,足足比草原王小了二十几岁,她便是这位明珠的娘亲也是最受草原王疼爱的妻子。
正是因为如此,草原王才最是疼爱这位小公主,不像大公主一到成年的年龄就被嫁给了心腹的部族里去,虽然说生活无忧,但是草原王丝毫没有给大公主选择的机会。
只是如今,他愿意等着古琦慢慢挑选,纵然有很多人想要娶这位美丽的公主,但是草原王都没有同意,因为古琦不同意
她说有个少年说过要娶她,她要等他来,然后现在他终于来了,草原王便终于放心了,能够嫁入英国公府,无论如何古琦的日子都会很好过,顺便还能拉拢到英国公一脉,简直是一箭双雕。
对于少年时期的话语顾易衡表示自己完全阿姨想不起来了,所以他的古琦没有丝毫的映像,自然更不会答应娶她了。
更何况英国公府作为坚定的保皇党,无论如何是不能娶一个外族的女子成为正室夫人的,若是成为侧室,看着少女那灿烂的笑颜,顾易衡也是不愿意的,爹曾经说过,婚姻可以用来交换,但是交换来的婚姻永远换不来真心,如果你不愿意一辈子跟枕边人勾心斗角,那么至少也要找一个双方都合适的人。
像爹娘这样恩爱一生的,顾易蘅自然是羡慕的,但是看惯了京城之中的各种情况,顾易蘅其实并不抱很大的希望,只是偶尔会想一想,若是能够娶柳思曼为妻,会不会生活变得有意思些呢。
思想不在线了顾易蘅自然没有看到自打古琦露出这般灿烂笑容且是目光只对着自己以后,顿时场中一道道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过来了。
那些草原人不由得有几分咬牙切齿,这是他们草原上的明珠,怎的能看上一个中原人呢,而且这中原人看着单单薄薄的样子,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一般,似乎一阵风就能够吹倒的模样,怎么能配的上我们草原上的小公主呢。
所以顿时犯了众怒一般的,顾易蘅遭受了所有目光的凌迟。
只是顾易蘅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还在想柳思曼怎的没有过来呢,是不是忘了?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打探着,看着某人,却不知道古琦那灿烂的笑容得不到回应又看到他四处张望的神情,少女的心思总是很敏感的,直觉也总是相当准确的。
所以她顺着顾易蘅的眼光扫过来扫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他的目光定住了。
定在了一个站在角落里,穿的灰扑扑的少女的身上。
她是谁?
古琦不由得喃喃问道,只是不曾有别人听到她的声音她的问题,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听到了,却是回答不出来。
柳思曼自然是早早的就过来了,或者说不是早早的过来,早上晚餐结束之后,将之后的准备工作做好以后,瞅着时间,柳思曼便来到了这临时的场地。
她自然看到了那冲着顾易蘅灿烂微笑的少女的模样,正是如同她的穿着一般引人瞩目,所以下意识的柳思曼就躲到了一旁,却是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随后柳思曼就静静的站在了角落里,既然来了,自然是不能就此离开的,无论如何也是要看到比赛的开场才能够回去带东西过来呢。
然后扭头之间,便遥遥的对上了顾易蘅望过来的眼神。
明明距离那般的遥远,可是偏偏柳思曼就是知道他在看她,所以她也看了他,轻轻的勾动了嘴角,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顾易蘅突然就笑了起来。
如同往日一般但这痞痞的坏笑,纵然知道柳思曼看不见,他也依旧微微挑了挑眉毛,眉毛下面依旧是那张扬的桃花眼,冲着柳思曼轻轻眨眼。
顿时所有的心情便瞬间好了起来,似乎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他利落的翻身上马,留下一个帅气的身影,却独独冲着某个方向挥了挥手。
那桃花眼里只看到了某个人,眼中再无其他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