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朕立刻就让顾雁忊死!”顾萧扬狠握住女人的手腕,把人甩在地上。
安静的一屋,无论是站着的人还是倒着的人,都没再发出一声。但之前两人的大吼却像残像一般,仿佛可以看到。忽然倒在地上的人支撑起身子朝着他不停的磕头,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的,不停的。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救救他吧!”她不清楚他儿子为何会伤了太尉儿子,但是她知道姜茽这人,当年是他率兵才让顾萧扬夺了这天下。如今更是权倾朝野,雁儿伤了他儿子,他会如何对付雁儿?
“够了!”哪怕顾萧扬再喊,女人不知疼痛的磕着头,用难听的声音一句一句重复着的话。放过顾雁忊?那你何时放过我!
直到地上印下血迹,顾萧扬心中发涨,半蹲在她跟前,扣住她颈脖“够了。”他声音低哑,像困兽发出的哀嚎。
江锦涟低头,白皙的面容染着鲜红的血迹,顾萧扬另一只手刚动,就见她嫣然一笑。低着头他看不到那张脸,到他看到鲜红的血,愣了一下,随即听她道“雁儿若是有何意外,我自是不会独活。”
“你威胁朕?”顾萧扬扣住颈部的手蓦然得发力。
江锦涟抬眼看着他“是,也不是。”
很快,女人呼吸急促,面色发紫,却闭着双眼不再反抗。顾萧扬这才回过神,猛的松手,白皙的后颈浮出顾萧扬的手印,他站起来转身离开。出了这地方,像逃一样,顾萧扬紧握的拳头砸向一旁朱红的高墙。
他真的从来都不想伤害她,可偏偏伤她数次。
等顾萧扬回去庆阳宫,丞相已经在偏殿候着了。顾萧扬进去后,魏延让偏殿值班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自己守在殿前。
“陛下。”见顾萧扬进来,丞相放下茶盅,就要行礼。
“行了,坐吧。”顾萧扬摆手,自己坐上主位“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禀陛下,老臣已经找了大师办妥了。”李维宴继续说“陛下遇刺一事京中已经传开,届时让那位大师出面告之天下,柠家小姐命格与陛下相合。如此一来,就算是柠家老夫人不同意也无计可施,待柠家小姐入宫,陛下一道旨意那柠家父子自然会回京。”
“好。”顾萧扬满意的点头。
“陛下...”李维宴皱眉不知该如何说。
“嗯?有事便说,朕不会怪罪于你。”
“待柠家父子回京后,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李维宴权衡了一下,道“虽大凉有意与我朝结亲,但是也不可不防。若是柠家出事,赵将军还未完全掌握边境大军......”
“丞相多虑了,朕又如何不知。”顾萧扬打断他话。“只是这边境军,是必须要掌握在朕的手中!”
李维宴点头,又开口“老臣听闻,南泊私下派了使臣前来,现下就住在京中春宴楼。”
“嗯,这事文华在管。无妨,过几日再召见他们。”顾萧扬揉了揉额角“不过是个替罪羊,吃了哑巴亏。”
这话一出,李维宴便懂了“南泊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萧扬挑眉,扬了笑。
李维宴不禁心里想了一遭,陛下遇刺,真正的刺客却毫无消息,而南泊派来的人却被赵将军逮个正着。南泊地小势弱,不把刺客名头按他们头上岂不是亏了?到那时候无论是赔偿还是割地也不敢有任何异议。这个南泊王到底是太心急了些,竟然派人打探消息,不给个教训怎么可行?
两人说了半晌,魏延进来通报,说是太尉求见。姜茽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见了顾萧扬先是行礼,然后禀报邬望山的后续。
“陛下,老臣就先告退了。”李维宴行礼拍拍屁股走人。
“朕听闻,姜攀受了伤。”顾萧扬问。
姜茽按下心中焦急,回“是,只是老臣也还没见到犬子,只知道个大概情况。”
顾萧扬勾着腰间玉佩轻轻抚摸“朕这有伤药,一会你问魏延去取。”
姜茽一愣,起身谢恩“老臣替犬子谢过陛下圣恩。”
顾萧扬起身下来,停在姜茽跟前,轻淡淡道“姜茽,顾雁忊还是皇子,不能有任何闪失的。”说完后,拍了拍太尉的肩,出了偏殿。
偌大的偏殿只留姜茽一人,懒散的阳光洒进,印在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瘢痕上。姜茽攥紧双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这多年来不是对顾雁忊毫不在意的吗?知道是顾雁忊伤了我儿,为何又说出这番话?他离京的这段时间这顾雁忊又做了什么讨的陛下欢心?
姜茽眼中带着戾气,咬牙“顾雁忊!当真是好本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