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逸见他起身要走,也站起来“乔兄......”
乔易汎回头“什么?”
李清逸像是想起什么,耳垂微微发红,头撇到一侧,轻道“柳姑娘她......近来可好?”
“挺好的挺好的。”乔易汎摆摆手“她酿的‘春意’我回头给你送上。”
说完,乔易汎头也不回,大步迈开。朝站在楼前的小六招手,让他备马。
乔易汎骑马疾驰而下,心中自然做了最坏打算。却也想不通,卫一朝怎会行刺皇上?那小子天性单纯,应该不蠢吧。是他想多了,还是……
带着一肚子疑惑来到楚府,把马栓在门口的树枝上,上前敲门。
周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笑着把人往里请“乔公子怎么来了。”
“周婶,可有什么好饭?还饿着呢。”乔易汎进门,熟练的跑去寻卫子纪的门“周婶我自己去,子纪在的吧?”
“在的在的。”周婶把乔易汎的话装进耳里,琢磨一会做些什么好饭,便去了厨房。
卫子纪听到动静,放下笔就去开门,来人已经推门而入。
“嗯?怎么是你。”这时候他不该在邬望山吗。
“嗯?怎么就不能是我了?翛然呢?”乔易汎被卫子纪请进去,脑子里将想问的话细细想了一番。
“翛然去无名寨会朋友去了。”卫子纪看着愁眉不展的人,询问“怎的了?被你爹训斥了,来逃难?”
“……”乔易汎黑脸,拍上卫子纪的肩头“你小子就不能想点我好的。”
“我此来,是为这件事……”
天色开始灰蒙蒙,艳阳变成红彤彤的夕阳。楚府角角落落都透着安静,枫拾园依旧落了一地的红叶。
卫子纪看着乔易汎舒展得眉头,噗嗤笑出来“你就是街边小摊上的杂书看的多了,一朝怎能会与刺杀一事有关?就他那耗子胆。再说了,一朝前几日就随我爹回江南了,此事和他无关的。”
卫子纪面上不动,心中却咯噔一下,权叔竟真的伤到了皇帝。
“回家了?回去好阿。我这不是担心,那日看到那小子鬼鬼祟祟的,生怕有什么祸端。”得知无关,乔易汎这才松了口气,心一瞬间回到肚子里“为了这事我可是饭都没吃,就急忙过来了。”
“好好好,乔大公子这个人情,小的记下了。”卫子纪笑着连忙说。
“皇上遇刺一事,你怎么知道的。”卫子纪微微蹙眉,手放在腰间的环佩轻轻捻弄。
乔易汎拿起小几上的果子吃了几个,这才心满意足的解释“这邬望山昨日就传遍了,我也是刚刚知晓。”
“昨日。”卫子纪轻轻重复了一遍。刺杀一事已经发生好几天了,为何是昨日便传开了来?看来这位皇帝是另有所打算。
“那这事中,雁忊……不,二皇子他……”
“二皇子?无事的,满朝文武百官皇子有可能,他都没有可能!”乔易汎撑着头,凑过来“你是真不知道二殿下在宫中混的很差吗?”
“行了,他们天家的事,哪里轮到咱们操心。”乔易汎摸摸肚子,确实饿了。琢磨周婶也准备差不多了“权叔呢?何时回来?”
“近几日不回来了,住铺子里,大单子比较多。”
乔易汎瞧着忽然站起身去关窗的人,有些不解。卫子纪一身白衣飘飘忽忽,头上依旧那只素簪半挽着发,一旁胸前垂散着发,眉梢带笑“起风了,去吃饭吧。”
“嗨呦,正想喊二位。”看到打照面来的人,周婶面上笑意浓郁。
“嗯~桃花流水鳜鱼肥啊。”乔易汎带着喜色的声音,鼻子抽抽就知道今日有腌鲜鳜。
卫子纪随着莫名雀跃的人去食饭。
乔易汎吃的美滋滋,嘴里对周婶的赞美也是络绎不绝。
乔易汎离开楚府的时候,确切的感受到冷风。不禁系紧披风,上马回头看到那单薄白衣之人,带着轻笑,发丝飘动。
“走了!改日再聚!”
卫子纪轻点头,待看不到影后,卫子纪靠着门边,稍等一会便迎来另一人。
“瞧瞧,子纪真是越发懂事了。”楚翛然下马,天色已黑,夜里门前的人如此白亮。
卫子纪伸伸腰“如何?”
“还别说,那寨主与我不打不相识,当真能交上一交。”随着楚翛然的话出,卫子纪总算安定了心。想到那皇帝遇刺受伤一事,还是不与翛然说了。
“今日里周婶做了鳜鱼,好吃的紧。可惜乔大公子登门,已无残羹冷炙。”卫子纪道“早些歇息吧。”他虽说着,脚下却不挪动。
楚翛然挑眉看他“你是打算赏月还是观天象?”
“周婶的鳜鱼做的十分美味,吃的多了。小爷去消消食。”卫子纪说完,转身就朝巷口走去。
给楚翛然摆摆手“记得给小爷留门。”
夜凉如水,月色洒在青石路上,巷道中两边府门挂着灯笼,暖暖的灯光应在灯笼内。卫子纪迎着冷风,踏着每一步,雪白长袖与衣摆轻轻摆动。
路途上,熟悉的场景让卫子纪思绪飘远。卫子纪轻轻抚过旁边石栏,想到除夕那会,遇到的迷途孩子。抬眼那漆黑的夜上好似忽然浮上星光点点,无数孔明灯荡漾在星河上。
卫子纪立在桥栏处,夜风袭来,吹动衣袖。平静的湖面因风起皱,湖中映出的皎月也随风轻荡。
他记得那日他与顾雁忊的交谈,仍犹言在耳,在脑海回想。
“我说了,你便会信吗?”
卫子纪轻扯嘴角,那时顾雁忊如何回答的?他说会,他信了。权叔伤了皇帝,那他与雁忊之间又该如何相处……应该说他该怎么面对雁忊?
“子纪。”
寂静的夜里,徐缓带着深沉的声音传进卫子纪耳里。怎会?他缓缓转过去。
桥那边站着一人,身形颀长,着一身月白色衣衫。怀中抱有一个白色团子,在不安分闹腾。
那日的清澜桥与今日重逢。桥上人啊,你怎的会在?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