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飞一边纵身逃窜,一边四下张望,但见谷中白骨累累,心头不由一凛,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万寿老祖望着身前的无恶仙翁和赤阳子二人,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他尚未修得元婴时便听闻过“死谷”之名,心知此谷有去无回,尤其是这近百年来,早就无人胆敢擅闯。
无恶仙翁和赤阳子亦是犹豫不决,二人望着满眼的白骨,脚下不由自主慢了下来,又见万寿老祖在身后磨磨蹭蹭,心头更是不愿再往前半步。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冷笑道:“万寿老祖,你如此磨磨蹭蹭,又如何替门下弟子报仇?”万寿老祖脸色一沉,正想出言分辨,却见无恶仙翁和赤阳子左右一闪,嘴里齐声道:“道友请!”说话间,二人均是留步不前。
如此一来,万寿老祖只得居中而立,嘴里含糊道:“二位道友请!”三人推诿了一番,竟然都不愿当先而行。燕于飞忍不住放声大笑,突然一个转身,飘落在三人身前十步之外,道:“三位既是冲着本道手中的法宝而来,又何必如此谦让?”将手中的紫电剑一横,自顾自地比划了几剑,似乎就怕眼前这三个元婴修士没瞧清楚。
万寿老祖心头一动,突然好声好气地说道:“小子,你若是将手中的宝剑交给老夫,你我的新仇旧恨便可一笔勾销。好么?”燕于飞并未应声,两眼却看向了无恶仙翁和赤阳子,随口笑道:“本道乾坤袋中的法宝自是不少,但若是灵器,却不过是区区两件。不知三位如何打算?”
三个元婴修士面面相觑,他们心中都想多占些便宜,何况灵器难得,这会自是暗暗盘算。燕于飞见三人脸上阴晴不定,便冲着无恶仙翁和赤阳子二人说道:“本道和二位并没什么深仇大恨,二位若是除去了万寿老祖,又有哪个胆敢在此碍事?”
陡然间,万寿老祖连连后退,眼见无恶仙翁和赤阳子均是满脸狰狞,心头不由一凛,嘴里颤声道:“二位道友切莫听那小子胡言乱语。我等若是自相残杀,岂非便宜了他?况且就凭二位道友,可有把握杀人夺宝?”赤阳子心头一愣,两眼盯着无恶仙翁道:“不知仙翁意下如何?”无恶仙翁皱眉道:“不知道友又是作何打算?”赤阳子笑道:“贫道和仙翁交情非浅,自当马首是瞻。”
燕于飞见三人满嘴鬼话,忍不住笑道:“赤阳子道友,你莫非忘了百毒谷之事。”一听这话,赤阳子心头一凛,暗道:“无恶向来心狠手辣,贫道只怕一个不慎,又遭他算计。”心念及此,两眼不由自主望向了万寿老祖,嘴里欲言又止。万寿老祖心头大喜,张嘴便道:“老夫向来言而有信,不似那些道貌岸然之徒。赤阳子道友,你我不如一起出手,各取一件灵器可好?”赤阳子早有此心,但见无恶仙翁一脸狰狞,嘴里顿然支支吾吾,不敢一口应承下来。
便在此时,谷中突然狂风大作,满眼的白骨瞬间四散飞舞,一阵“嗤嗤”的响声紧跟着传入了耳旁,细看之下,只见一支白骨箫悬浮在了眼前。万寿老祖“啊”了一声,冷不丁转身便逃,无恶仙翁和赤阳子更是抢着撒腿逃命。
还未等三人腾空而起,整个谷中已然阴气森森,只见满山遍野都是一个个虚影,瞬间围了个水泄不通。无恶仙翁急忙转身后退,任由赤阳子和万寿老祖夺路逃命。燕于飞将手中的长剑一指,正想祭出三千雷动,陡然间,他突然凝招不发,一脸凝重地抬头张望,只见半空中黑雾翻腾,瞬间罩住了整个死谷。
赤阳子将手中的长剑挥舞的滴水不漏,几息间便冲到了谷口,他正心头得意,却见一团黑雾当头袭来,情急之下闪身就躲。紧跟在他身后的万寿老祖猝不及防,眼见不及躲闪,猛地双掌齐发,只听“砰”一声,那团黑雾顿然化作了一股股黑气、四处乱蹿,只见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突然而现。万寿老祖不及细想,又是一掌劈去,但见一股股黑气迎面而来,眨眼间化作了一头黑幽幽的凶兽。
那凶兽青面獠牙、犹如蛮牛大小,后背上插着一对翅膀,猛地纵身一扑,一个个幽黑的爪子恰似弯刀一般凌厉。万寿老祖心头一颤,脱口叫道:“穷奇!”正想转身逃命,一个幽黑的爪子瞬间穿透了他的胸口。一旁的赤阳子吓得魂不附体,眼见一个个阴灵扑向了万寿老祖,张嘴撕咬着他的血肉,脚下顿然挪动不得半步。
霎时间,那穷奇一口咬住了赤阳子,四下的阴灵紧跟着扑了过去。
燕于飞挥剑护住了身前,两眼不时抬头张望,陡然间,又见两枚巴掌大小的令牌从天而降。无恶仙翁一脸惊愕,这会顾不得有损修为,猛地一掌劈中了自己胸口,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身影化作了一团血雾,瞬间逃之夭夭。
但见那两枚令牌悬浮在头顶,陡然间金光乍现,将两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拘进了令牌中。燕于飞只瞧了一眼,便知那令牌是拘魂夺魄之物,这会眼见赤阳子和万寿老祖二人的魂魄被拘走,心头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又见那穷奇纵身扑来,当即祭出了三千雷动。
整个死谷中突然电闪雷鸣,一道道惊雷护在燕于飞身旁,那穷奇猛地一个转身,嘴里连声咆哮,满山遍野的阴灵却不及躲闪,瞬间化作了一道道青烟。便在此时,又见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悬浮在了头顶,燕于飞不及细想,张嘴叫喊道:“出鞘!”一道赤色的剑芒瞬间冲天而起,紧跟着又祭出了骷髅幡,嘴里默念镇魂咒。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悬浮在头顶上的三枚令牌纷纷遁入了云雾中,燕于飞心头大喜,当下摇晃手中的骷髅幡,只见那穷奇化作了一股黑烟,缓缓涌向了骷髅幡。就在这一瞬间,耳旁箫声刺耳,只见那白骨箫突然悬浮在了眼前,一个白衣老者悄然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