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问题有些稽好笑,有些条理严肃。但全部都是无法得到答案的悖论,如果承认一个结论,那么命题自身的条件就会否认这个结论。
从哲学角度来看待,这是归纳法隐秘的天然漏洞。
人们可以描述一件事物和一些事物的集合,总结出特定的归纳特征。那些特征概念牢不可破,也应该牢不可破。最明显的便是鸡生蛋、蛋生鸡的例子,两者都是显而易见的真实特征,却在面临这一疑问的时候互相抵触。
看似无足轻重的问题,却在这一层面上体现出对哲学世界的崩溃性打击。首先收到冲击的是人思维过程的怪圈,却道不清是哪里出来毛病。
其次收到冲击的是数学逻辑上的不自洽,传统逻辑思维的失效。
在数学层面上的所有知识,都是被公理体系囊括的概念。所有复杂的规则都是可以寻着逻辑,推导到基础的数学公理。此举保障了所有的规则不会产生自相矛盾的冲突,线性思维最终会把复杂的问题追究到112这样简单的,无需额外证明的公理之上。
所以,所谓公理体系实际上就是归纳法。
可在这里全部的问题之中,归纳法本身限制了问题的解答。其中矛盾点全部涉及集合本身的自指,即集合本身是否算作集合之中的元素,或者集合本身是否能够被纳入自身之中,无限的集合是否能够容纳与自己相矛盾的元素,两个集合互相包含究竟谁属于谁。
问题之中的疑点不难发现,那就是集合本身的条件趋向于无限化,包含元素难以避免的有相矛盾的地方。修正这种错误的方法就是完善命题条件,不允许无限的集合条件出现,集合本身单另看待不视为集合元素。
但是如此将无限从归纳法之中剔除,那么就表明绝对的真理的不复存在。
真理本身的定义就是可以描述并且定义所有这一类事物的绝对本质,也就是归纳法之中的一个合集条件。若是不允许无限的存在,那么所谓的真理就会被证伪若是真理本身不能参与集合元素的互动或者算作集合元素,那么身为集合元素的我们永远也没办法接触真理。
摆在克利诺斯面前的不是简单的悖论命题,而是一个对于真理存在与否的辩证。手里的两块钥匙无论如何抉择,都无疑不是正确答案。整面墙的命题只有一句话:你真的相信世界上蕴藏着真理吗?
呆呆的看了这面石门几分钟,克利诺斯早已像是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那些问题用正式的眼光来看待,居然对人最基础的逻辑、数学、思维产生了动摇。
“我们该怎么办?”克利诺斯征求大家的意见。
“我们把两块钥匙一起放进去。”奥格奈尔说。
“为什么?”奥格斯特还不是很明白墙上问题的含义,觉得这是一种犯规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