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据说而已。”奥格奈尔继续讲述道:“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分裂了。”
“你说分裂是什么意思?”克利诺斯问。
“字面意思。”奥格奈尔说:“随着内战的开始,同济会内部开始发生了剧变。很难想象原本都是效忠真理的仆人,一时间纷争四起,反目为仇。图尔的同济会希望用武力夺取帝国的统治权,再推行他们的最终理想。冉特的同济会有别的想法,他们希望维持传统的政权,让改革以不不流血的方式完成。至于黑泽的同济会,他们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
“他们在社会上剔除了货币,所以没有了经济和市场。所有的产出,所有的所得都平均分配给人民。”奥格奈尔讽刺道:“如果进展理想的话,应当是这样的。可惜,那样的举措不过是一个笑料而已。”
克利诺斯曾经身为一个商人,经历过那个货币几乎像是不存在的危机年代。成口袋的金币搬到市场上,买不到它一半重量的面粉。因为那时粗制滥造的货币掺了很多的铅,看起来乌黑了许多,用力一刮还能蹭下一层东西,被笑称泥巴币。
在那种时候,市场上的硬通货被替换成了香料、烟草、私人熔炼的黄金挂饰之类的东西。这种自发的市场行为证明了,市场可以脱离政府发行的信用货币继续交易。只要拥有需求,就会有类似的货币代替品存在。
若是一个国家政权废除了货币,禁止了交易,只能助长地下交易的进行。
不过转念一想,所有的货币特征条件都是,其总量基本不变。每个人根据从事工作,赚取整体的一部分,从而实际意义上证明自己工作报酬的价值。但是凭借平均分配的原则,货币的存在意义就在宏观上消失了。因为所有个体的劳动,都是为了集体贡献价值,而集体价值也平均回报给个体。从此避免了繁琐的经济周期性涨落,因为不景气市场的恶性循环导致的经济危机,而且能够随时调整国家生产力,使整个国家机器可以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从理想的社会体系来看,这种做法的确极为贴近终极的哲学理想。
克利诺斯说道:“废除货币可能是一个有效的手段。所有的资源平均分配,每个人各司其职。即便有人利用市场需求赚取所得,但是没有政府的承认也就不存在客观的价值。从而无法购置非法途径以外的许多东西,如此限制了货币的购买力,没有任何监管机构的黑市货币必然规模会被限制的很小,而且奔溃的风险也会水涨船高。”
“哼!”奥格奈尔鄙夷的笑了一声,“你所说的都建立在两个基础上:政府不试图从黑市里捞钱、政府平均分配的资源充沛,不足以催生黑市经济。”
艾萨克听了两人的谈话之后,疑惑道:“黑泽采用的模式,最大的问题不应该是道德风气上的问题吗?”
埃伯纳完全不理解艾萨克的话,“这是为什么呢?”
克利诺斯也想知道,这个观点的论证。
“所有东西平均分配,那么所有东西究竟属于谁呢?”艾萨克辩证说:“所有的东西即属于集体,又属于个体。所有东西就变成了公有的财务,你不拿自然有人会拿你卖力工作,拿到的东西又不会变多。整个社会就会变成贪图小利,怠于工作的消极群体。”
奥格奈尔看上去很是吃惊,“我不得不说,有时候我都忘记了你是一个像极了人类的合成体。”
艾萨克对奥格奈尔的话没什么反应,看来并不把这话当作贬义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