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心爱着人类的。”说完，星野心虚地抓了抓头发，“这些话要是让奶奶听到，绝对会把我按在地上揍一顿。”

竹奈听完这番话，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竟然有点感动。”

“这算什么评价啊喂。”星野咧开嘴笑起来，“你说辉夜姬为什么会提出那些无法达成的要求？她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或者早点把她将会离开的事情告诉她的父母。”

“剧情需要？”

“……”

“好嘛。”竹奈咳嗽一声，模仿着老樵夫的语气绘声绘色地念道，“我家最高贵的姑娘，你听我说呀。你原是神佛转世，不是我老头儿生的孩子，但毕竟是我费尽心血将你抚养成人的。你能不能看在我这点小小的辛劳的份上，听我说一句话？”

星野被她猝不及防的飙戏惊到了，愣了半天才乐不可支地配合道：“您说，您说。”

“我现在已过古稀之年，说不定今天或明天就会撒手而去。现在，我还活在世上，不妨就这样过日子。如果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呃……”星野看着对方忧虑悲戚的神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些人经年累月地来这偏远之地寻访，可见他们对你的恋慕之心很深。”竹奈叹气，苦心劝道，“他们都声明要娶你，你应该早下决心，做出选择，与其中的一个人定下亲来，你认为怎样？”

“我……“

星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少女的表情一收，顿时恢复正常。

“你瞧，这就是理由。”竹奈朝手心呼出一口热气，神气活现地说道，“这是她父母的愿望，所以辉夜姬没有办法狠心拒绝。她连这点失望和担忧都不愿意让他们经受，又怎么可能早早地把自己要离开的事告诉他们呢？”

小少年呆呆地望着她，迟迟没能回过神来。

竹奈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哎，吓到了？我这不是为了表达清楚嘛。”

星野瞪圆了茶色的眼睛，惊叹道：“简直太像了……”

“像老樵夫？”

“对”星野咬住舌头，立马改口，“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是……你和辉夜姬很像！对，你看，她是从竹子中降生的，你的名字里也有个竹，而且……”

一本正经瞎扯淡说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了。

竹奈一个没忍住，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星野看她压根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尴尬地结束了蹩脚的解释。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

就像她对那两个忍者笑的时候一样。

“我不是在瞎编，你和她真的很像。”星野较起真来，“你看，你像辉夜姬一样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村子里没有谁不喜欢你，可你最后还是要回到你原本属于的地方去。不止这些，你还……”

“还什么？”

“还一样偏心。”星野小声说道，音量恰好能让竹奈听见。

“……噗嗤。”

她又笑了，但是这回星野不打算继续深究，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再多问一句，对方很可能会自豪地回一句“哎呀，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温柔善良小姐姐什么的难道都是错觉吗？年轻的男孩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为什么不能偏心呀？”竹奈的语气里都带着笑意，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很具有知心小姐姐的欺骗性，“你不是也说，正因为这样才觉得她是真正爱着人类的吗？”

……对不起！是他太年轻！现在他明白了，只有被偏爱的一方才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可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吗？在她提出那些要求之后，很多人放弃了，甚至在背地里抱怨她的傲慢和无理。如果换成是你，你也会像辉夜姬一样这么做吗？”

竹奈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定定地看着星野，看得他窘迫地涨红了脸。

“我不是她。”少女原地跺了跺脚，让身体暖和起来，“我虽然不是她，但我不认为这样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至于其他人的想法……”

她一字一顿、神态认真地说道：“我又不是为了获得全人类的喜爱而出生的，更别提那种会转变成诋毁的喜爱了。”

星野莫名感觉被帅了一脸，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解释：“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想”

“我知道。”

“什，什么？”

“我知道啊，星野想更了解我一些，可是又不知道找什么话题。”竹奈歪着脑袋瞅着他，“你想和我成为朋友。”

小少年惊讶地瞪圆双眼，吭哧了半天，最后飞速点了点头。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