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方绪对方直道:“如何?这五个人的不在场证明的确充分,并无犯罪的时间条件。即使有动机,也得有可能啊。”
“若是寻了替身呢?”
梁方绪一愣:“什么?”
方直看见楚向南微微一笑,便知道他通晓了自己的意思,“宋子说他记不太清脸,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如果案发当晚,酉正时至戌正时在福满楼的那五个人是他们找来的替身呢?”
“这,这,可是他们如何确定这几人能把计划实施?这万一酒楼伙计对这几人并没有深刻的印象,这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方直摊手:“所以他们选择了福满楼,看上的,正是一桌客人配一个伙计这独特的规矩。别的酒楼没有这样的规矩,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确定这些人肯定能给伙计留下印象。”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真正让我起疑的地方,是那个玄袍金边之人的所作所为。福满楼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而这里的伙计训练有素且经验丰富,很少会有把热菜洒到客人身上的情况。”方直转向宋子,“麻烦你回忆一下,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形,让你不小心把汤洒在了他身上?”
宋子道:“嗯……当时我双手端着瓷盆,热汤很烫,所以我很小心。走到那人跟前的时候,他们那一桌突然开始大声喧哗闹嚷,那人就在这时候把手一扬,正好打在瓷盆上,瓷盆倾斜,汤就洒到我身上,溅到了他的手腕。”
众人皆是一愣。
方直笑:“很有趣的方式,不是吗?”
楚向南补道:“而且,这位伙计刚才也说,被洒了汤的人用出浑身解数把手腕上的红印子递给他看。想必那人想让宋子记住的不仅仅是那一块红印子,而是玄色袖口的金边。”
“没错。”方直道,“福满楼伙计的服侍规矩是,尽量不要直盯着客人的脸瞧,所以只要让他记住这件衣服,宋子看见相同的一件衣袍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同一人。”
“那么,,关键来了。”方直转头看向宋子,“宋子,昨日在你看见这几人来证实不在场证明的时候,这几人穿的衣服,是否与案发当晚相同?”
宋子一口咬定:“是一样的,我虽记不清他们的脸,但是也盯了这几件衣服约莫一个时辰,不会记错的。”
“显而易见,”方直点点头:“我们现在要破解的谜题,就是这五人的替身究竟是谁,与他们什么关系。如果一切说得通,那么这五人的不在场证明极有可能是伪造的。”
梁方绪松了一口气,既然不在场证明极有可能是伪造的,那么那五人确实嫌疑重大,是该再好好查一查了。
这时,门口突然冲进来一名官兵,匆匆忙忙,剑穗飘摇,站定到梁方绪面前,“梁大人,小的有要事禀报!”
“说。”
梁方绪皱眉,“莫非是凶手?”
方直眸光一凝:“这么说来,案发当晚,他们果然是去白熹泽家里找东西的。”
楚向南道:“看来他们还没有找到那些被白熹泽抓住的把柄,试图取回。”
梁方绪厉道:“立即前往死者的家,不管凶手要找什么,我们一定要比他们提前一步得到那些东西!”
众人纷纷往福满楼门口走去,掌柜与宋子跟着后面送他们出门。
梁方绪回身道:“好了,二位留步。谢谢你们的配合。”
掌柜与六子忙给梁方绪行礼:“梁大人言重了,配合官府捉拿杀人凶手本就是我们老百姓的义务所在。”
六子往门口旁边的墙角一瞅,奇道:“哎,今天那伙乞丐也没有来啊!”
方直闻言一愣:“常常蹲在福满楼外的乞丐吗?”
“是呀,”六子纳闷道,“昨天就没有来,我们还庆幸了一天呢。没想到今天也没来,真是走运,哈哈!”
楚向南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乞丐有几人?”
六子掰着手指数完后竟然有些呆滞,他颤声道:“五、五人……”
梁方绪大惊:“该不会……”
方直缓缓点头:“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