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做这一切,就是要让他们误会我身患有孕。并将此事宣扬出去,好叫人尽皆知。”
姜羽凡张着嘴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君青蓝的话题越来越诡异。姜羽凡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至今为止,对于丁氏夫人和孕妇失踪一案皆不曾掌握有效的线索。但,皇上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根本不够让我们抽丝剥茧一点点去寻找证据。所以,我便想着与其这样坐着等,不如让那幕后真凶自己浮到水面上来。这两桩案子有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
“都是孕妇?!”姜羽凡眼睛一亮,脑中便有灵光闪过:“莫非,你想假扮成孕妇,引那些贼人现身来将你抓走?”
“正是如此。”君青蓝颔首说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引蛇出洞,等他们到了明处,一切就都好办了。到时,我们里应外合,何愁不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怎么能确定那凶手一定会找上你?”姜羽凡有些纠结。
一方面他觉得君青蓝的主意是个好主意,但是……心中总隐隐觉得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我仔细瞧过那些卷宗。作为贼人目标的孕妇大多月份尚浅,不足三月。虽然不明白原因为何,却也是如今唯一的突破点。但,燕京城内未足三月的孕妇碍于传统,大多不会向外界透漏他们若想找到合适的人选,一时并非易事。故而,我今日做出此等举动,必然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苗有信微颦了眉头:“如今因丁氏的关系,这案子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孕妇失踪并未公开,但想来那些贼人怎样也会有所收敛。这时候,极有可能他们并不会贸然出手。若真是如此,岂不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咦,怎么你先前并不知道么?”姜羽凡奇道:“瞧你方才言语笃定,我以为你们两个早就私下串通好了,只独独瞒我一人呢!”
姜羽凡的话说的风光霁月的坦荡,但当中却分明透着几分难以言表的酸腐气。
君青蓝撇嘴:“这法子也是在我听见陈侯夫人姐弟说话时突发奇想的主意。只因凭那二人在燕京城的长袖善舞,任何的消息若是到了他们口中,估计不出半日便能人尽皆知了。故而,这主意原先苗大哥是不知道的。”
“是么?”姜羽凡略掀了掀唇角,毫不掩饰神色中的怀疑。
“地上那鲜红的颜色粗略瞧上去与血迹的确非常相似,但黏稠度分明比鲜血要差上一些。加之就不凝固,且缺少明显的腥味,我便略有些怀疑。待瞧见君青蓝故意翻滚,将地上血迹用身躯擦拭时,基本上我便能断定那东西大有问题了。所以,在你将她抱走之后,我索性便助她一臂之力,将残余的液体清理干净。在擦拭的时候分明能感受出与鲜血不同的粘腻感,却原来是山楂酒。”
苗有信微笑着开了口,算是对姜羽凡的疑问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说起来还要多谢苗大哥呢。”君青蓝笑道:“以山楂酒冒充血迹,若在远处瞧着尚且可行,若是细瞧难免要露出破绽来。幸好您机智果断,直接给擦拭干净了。”
“难怪你一直不肯过来。”姜羽凡若有所思说道:“原来是故意离着那些人远一些,怕被人瞧出了端倪来呢!”
苗有信与姜君二人不同,他的性子相对来说更加敦厚爽直一些,容色间并不很擅长于掩饰自己的情绪。若是离得进了,依着京城里这些权贵高门的子弟日日与人勾心斗角培养出的火眼金睛,保不齐就会发现他神色中的异常,从而使得君青蓝的苦心尽数付诸东流。
“再怎么样……你这可都有些冒险。你到底至今……不曾婚配。”姜羽凡显然不能接受君青蓝突如其来的想法,正色瞧着她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做这一切,是不是为了端王爷!”
“你不要急着否认!”姜羽凡语速极快,并未让她立刻开口:“也不要同我说是为了什么百姓公义,维护律法纲常。世间都是俗人,谁也不会无私到那样的境地!”
君青蓝抿了抿唇,短暂的沉默中,受到苗有信和姜羽凡双重的关注。当初她骤然从端王府搬离,过了一段相当凄惨的日子,之后,便几乎与端王府彻底断了联系。
不可否认,决裂的时机太巧,过程又太过短暂,任谁都会怀疑她怀揣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数日观察,那如影随形的暗卫拴柱却再不曾出现,渐渐叫人动摇了当初的念头,这也是苗有信允许她参与到丁氏案子当中的原因。
然而,她这般豁的出去,甚至连名声脸面都扔掉了,不是对李从尧余情未了?
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搬离端王府。前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君青蓝沉吟了片刻,方才缓缓开了口:“对于我来说,此前活着的目的只有为家族申冤这一条。在这事上,端王爷助我良多,即便我与他……终究天各一方,到底也该做些什么,报答了他当初的全力相助。于情于理,我皆该如此。”
“至于当初为何离开王府,当中的原因和细节便恕我不愿与大家分享了。”
说这话的时候,君青蓝清眸之中分明带着难以掩饰的忧伤。任何人都瞧得出,对于同端王府的决裂,她是不能释怀的,自然不会揪着不放,再度逼问。
“那……。”
姜羽凡讷讷开口,刚想安慰她几句。忽听隔间墙壁被人拍的啪啪作响,男子声音清朗嘹亮:“我能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