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王洪心里也是十分得意,花拳绣腿咱不练,咱也不练那没事儿打架玩的东西,咱练的可是真正战阵用的真东西。
想到这些人不识货的把剑法当成刀法,王洪心里更爽。
他在家练的剑,是姥爷家祖传的战阵剑法,出门却以刀法示人。
宋朝正是盔甲鼎盛时代,不说铁浮图、铁鹞子这种重甲铁骑,步兵做战同样动辄全身札甲,很多军队就装备了厚脊短身的破甲剑,其名不显,却是宋剑的标志。
边家先祖从沙场带回了这套剑法,后人靠着家传武艺世袭捕快为业,反倒靠着公门,传承了下来。
曾在明朝时偶有外示,马上被行家称为古今使剑之家第六。
到姥爷这代,他先接了家族的捕快,后来又到军阀部队里当武术教官,闯关东后,还当过高官护院,做过军队的剌刀教官。
待年老体衰后,就回到了儿女身边。只是名望在哪儿,安市的武术圈子有点什么事儿,都会请老人家做个公道人。
姥爷亲身体会到武艺再精,也无力对抗子弹和火炮,便打破传嫡不传庶、传子不传女的祖训,破天荒的教给了他最心疼的外孙子王洪。
王洪的这身武艺,都是他拿一辈子的经验喂出来的,加上王洪也有天赋,单说武艺已经到了军阵悍卒、公门硬手的程度。
只是现在的王洪年轻气盛,沉不下心神,等他年龄大些,稍有造化,一方剑法宗师是跑不掉的。姥爷对他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可姥爷在回来的路上直皱眉头。
到了家里,姥爷就说:“王洪,以后安心读书吧,跟生人别说练过把式”。
王洪听到就有点发傻,盯着姥爷看过去。
要知道闯关东人的习惯,从不忌讳练拳弄刀这种事儿啊?
姥爷接着说:“咱们手把儿硬,放以前都是到公门里修行。可现在老一套行不通了,你再往这个圈子里走,就免不了一次次的动手,稍不留神就结仇了。你老王家三代单传,四处结仇可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就安心读书,把书读好了,做哪个行当,都比做卦子行当安稳”。
卦子行就是指武术行当。镖行、护院、设场教拳、卖艺是吃英雄饭穿好汉衣的四大明卦。凭武艺当兵吃粮的、做公门捕快的、做幕宾帮闲的,也都属于这个行业。对应着的是黑道,土匪流氓一类的。不管做什么,少有能安稳一生的行当。
老爷子跟王洪说了这番话后,就让女儿女婿把王洪安排到学校里,住校读书,他准备着回山东养老。
王洪知道姥爷是为他好,就乖乖的搬到学校安心读起书来。
可这安市第一刀的名声飞快的传了出去。
本地的、外地的、圈子里的和爱好这口的,纷纷登门拜访,可不管什么心思,都被姥爷都挡了回去。
边老爷子说:人家是让着王洪这个小孩子,输赢做不得数。过几天王洪就送我回山东去了,现在忙着在学校里收拾东西哪,只能请大家多多见谅了。
学校里也不是封闭的,有消息灵通的同学知道了,偷偷跑来问王洪:“你练的是不是大刀王五的青龙偃月刀啊?”那一副你说不是就是骗我的样子,把王洪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姥爷说走就走,没过多久,就回了山东。
又没多久,爷爷从老家来信了,说他在县城里兑了家饭馆,让王洪父母陪他读完高中,就迁回去接手。
上岁数了的老人家,还开饭馆,这让父母担心不已。
想着王洪虽然上学,却也成年了,这段时间住在学校里,也不招事惹事的,父母俩一合计,就准备把王洪留在安市读书,他们先回去。
父母给王洪定了很多规矩守着,却也许诺个甜头,说回老家后,给他寻个好人家的女儿,保证才貌双全让王洪满意。
然后,就把安市的铺面和房子都卖了,给王洪留了两月的生活费,余下的会按月打过来,两口子就这么回了山东。
没人管着,王洪也算自律,天不亮就爬起来,在山上跑一圈,随便找个地方练剑,练完下山吃口早饭,再回学校里继续上课,周复日始的,日子过的挺安逸的。
偶有的例外,就是回来的路上,在女中那儿站会儿,看看漂亮的女生上学,饱下眼福,也顺带幻想下未来的媳妇模样。
可没想到,比武事件经过两个多月的发酵,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日本人的耳朵里,又引起了一个日本人的注意。
这人叫迟田纯平,中等个儿,长相普通,也没有日本人那种明显的罗圈短腿,一口流利的北方味中国话,往哪儿一放都是个普通中国人。
他的真实身份,却是日军参谋本部情报科情报员,现役陆军中尉。
迟田纯平在完成了几次外出任务后,就被派到安市,专门负责当地的情报。
他算是剑道好手,从小习刀,进军校时就已经是二段水平,如果不是长年在外执行任务,现在都要做考四段的准备了。
出于他的个人爱好,他安排的眼线也收集安市武术界的风吹草动。
听到安市出了个刀法高手,迟田纯平心里一热,这几年他四处奔走很少摸刀,直到最近才拿起家传的武士刀,恢复了训练。
对于中国刀法,他是不以为然的。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就接触过一些会刀法的中国拳师,在他眼里,那些刀法漏洞百出,不过尔尔,想来那个王洪也只是好上一些罢了。
迟田纯平心里就冒出来拿王洪练练刀意的念头。
说做就做,一天早上,迟田纯平在学校边上拦住了王洪。
他手里也拿着木棍模样的竹刀,挡在王洪前面。指了指王洪手中的小棍子,再粗粗一拱手,就把手里的竹刀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