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佘义雄的想法中,是这个碍眼的孩子阻止了他们发展。
回忆到此结束,佘义雄趁着他发呆的时候已经走了,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佘天奕一个人。
他问过吴楚诗,为什么不肯相信他们是夫妻,也是那一次,相处了一个月的诗诗第一次用着坚定的目光与他对视,她说:爱一个人是不需要靠记忆维持的,那是一种扎根在心里无法忘怀的感觉。
她的心里一直空着一处,似乎留着某个人的位置,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佘天奕。
她爱着的某个人,那份感情已经强烈到刻骨铭心,即使她失了记忆,也知道自己爱的人一定不是他。
听到她这么肯定的答案,佘天奕的心中免不了有些难过,他救了她的性命,帮她保住了孩子,她明明失了记忆,却还有着自己的坚信,没有一点迷茫。
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恐怕就是她的爱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找她。
佘天奕想到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对不对,但当初听到佘义雄要打掉她的孩子,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允许,不管他付出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事。
不然哪一天吴楚诗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她一定会恨透他们父子两人。
会恨他们以为她好的名义夹杂着私心,不问她的意见,就拿走了属于她的生命。
为了不让那一天到来,他必须让这个孩子留下。
“诗诗会伤心”这一句话,对他来说,同样比拿着枪抵着他太阳穴要有用。
越想,心头有些苦闷无处发泄,佘天奕离开了书房,走到一楼的小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仰头灌下。
一年的相处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佘义雄传染了,他竟然也染上了一种名为“吴楚诗”的毒,一开始,他或许还能控制自己,远离一点,远离一点。
但越是跟她说话,看着她淡漠却如星辰的眼眸,他就越无法自拔。
但他清楚的知道,他没有机会,完全没有机会,对于感情的事情,他比佘义雄那个老顽固要看的透彻的多。
吴楚诗心里那个人,占据的不止是她的记忆,还有她的心,所以,他只能一直以守护的名义,等着孩子再长大一点,等老顽固的心再被软化一点,为女人寻一条她想要的路,让她走回自己的挚爱身旁。
他跟吴楚诗只能是朋友,最多,只能算是兄妹,恋人,是不可能的。
夜晚有些寂静,又是冬天的时候,外面冷风习习,半夜里,别墅响起了惊天哭声,是婴孩发出的,还在喝酒的佘天奕收回了眼里流露的所有感情,脚步有些无奈的往楼上走去。
吴楚诗也被孩子吵醒,摸着黑爬起来将那哭的凄惨的小团子抱到怀里,耐心的哄着,正打算要掀衣服给他喂奶,也是这时,佘天奕正好开门进来
顿时四目相对,吴楚诗的衣服还撩到一半,露出了生完孩子还没完全恢复的腹部,看的佘天奕脸色一红,没等吴楚诗拿拖鞋砸他,自己便识趣的用飞一般的速度关上了门。
吴楚诗喂着安安,半垂着眼眸,心里已经愤愤的将佘天奕凌迟了几百遍。
等到安安再次入睡之后,吴楚诗却精神了,房间只剩下安安浅浅的呼吸声,吴楚诗看着天花板,内心身处空荡的可怕,耳边在这个时候,总会回荡着海浪拍打的声音。
她忘记了,想不起来以前的所有,她只知道自己似乎在海里漂浮了许久,有个人一直搂着自己,但最后,腰间的力道放开了,再然后,她失去了意识,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身边只有佘义雄跟佘天奕父子。
日子久了,她渐渐的摸清了两人的性格,心中的警惕也放下了不少,他们是她唯一的家人,但她又不属于这个家,还有安安,她的记忆中缺少的最重要那一块里,一定有着关于安安的一切。
但每次她想努力的想起,脑袋那钻心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她想接受恢复记忆的治疗,佘义雄却不允许。
“哗啦哗啦”耳边的海浪声不断的冲击着她的脑海,吴楚诗伸手捂住了耳朵,想要隔绝那扰心的声音,却怎么都阻挡不了。
最后,怎么睡着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对于过去的那份记忆的执着,也渐渐的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