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打压了江阮一年,确实是她的意思,侯栗手里实权不大,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自讨没趣。但对韩尔珍的倾心培养不仅没有见效,甚至还给公司惹了一身骚,就是她这个当姑母的,那会听到江阮接了郑新城的戏时,愤怒的同时,也隐隐有些期待:如果能有些水花就好了……
所以公司没有把这个角色推掉,跟她的默许关系也很大。
她允许江阮顺顺利利地把戏拍完,现在又因为和杨乔的个人恩怨迁怒于她,如今片子的后期工作刚刚开始,导演要是因为这个删减江阮的戏份也说不准……
这样近乎隐秘的心思被薛琳当场戳破让她十分恼怒,就带了些破管破摔的心思:管她呢,反正她又不是她的人!
“这件事你无权再问,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吧,公司看来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她眼中透出狠厉,对方诧异的眼神在她心中形成了一股报复的快感,让她畅快不已。
“你要开除我?”薛琳疑心是自己听岔了。
“是啊,留着你这样大牌的员工,我怕把我自己折进去。”孟知北笑吟吟地拨弄了下自己的耳环,犹如吐着蛇信的美人蛇。
“凭什么?”
“凭你对我出言不逊,凭你一个小小的经纪人,竟敢越权处理事务……”
“不是。”薛琳伸出一只手打断了她,缓缓地道,“我不是问你理由,我是问,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
“资格?”她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我是这个公司的老大。”
薛琳的目光变得匪夷所思起来:“老大?天兴上市了?您确保您手里有最多的股份了?哦,这些好像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说,我的工资,一向是杨乔给我开的,至于你,好像并没有权利开除我。”
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您的情绪看起来不太好,这个东西,我就送到侯总那里去盖章了。”
“你给我站住!”孟知北大怒,不过在她的话出口之前,径直往门那边走的薛琳就已经停住了脚步。
她微笑着回身,走到办公桌前,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小卡片,放到桌上:“也没事,我就是想跟您介绍个人,这样可能更方便我们以后的沟通。”
孟知北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动作粗暴地拿起那张烫金的小卡片,神情立马从愤怒转为错愕。
卡片的排版近乎空白,上面除了花纹,只有五个字:导演:周立元。
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乱哄哄地。
周立元,是她想的那个周立元吗?
一定是,对,她在酒会上看见过他的名片,就是长这样的。
据说圈内至今有他的名片的人,不超过双手之数,薛琳怎么会有,一个小小的没本事的经纪人而已……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拨打了一个号码,过了片刻,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对方嘲讽的语气说的一连串的话她都已经听不见,脑子里只循环着一句话。
“她是周立元的外甥女,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