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对视一眼，叶凡不等请坐，找个空沙发一屁股坐下，兜里摸出一把龙眼，剥开一个，笑眯眯地说：“冯总，吃龙眼不？”

“哼”

冯银霜还没有说话，冷哼声从对面在座的男子鼻孔中发出来：“没礼貌的盲流，谁叫你坐下的，真以为是你家啊。”

叶凡看一眼对面的主儿，三十来岁，黑西装打领带，扶在沙发扶手的手上带着劳力士的18k黄金表，价值超过二十万，好像一只昂头的天鹅，一派高高在上的样子。

叶凡差点乐了：我勒个去，看你那德行，见面就骂我是盲流，真以为老子是乡下的土鳖？还是自认为高人一等？

“我来看未婚妻，她的办公室就是我的办公室，坐我的办公室还要你允许？六个指头挠痒多你那一道，太平洋的警察啊管那么宽？”

叶凡淡淡说道：“当个下属，辱骂上司丈夫，这是无礼刚见面就骂人，这是无德上司在，你先开口，不知先后，这是无智，你这种无礼无德无智之徒，到外面水管处照照像，哪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

“你”司马如意始料不及，本想以势压人，给叶凡个下马威，讨得总经理欢心，没想到叶凡尖牙利齿，反被教训，心里有些挂不住。

在冯银霜面前，自己绝对不能败给山村老扎，失了脸面。

他脸色不变，嘴角微微翘起，笑眯眯问道：“叶凡先生，请问你毕业于哪所高校？”

“高中毕业！”

“在哪行发财？”

“还真说不清！”

“哈哈哈，”司马如意大笑起来，更加看不起叶凡“高中毕业早就ut了，到大街上随便扔一砖，都能砸着好几个大学生。高中毕业是文盲，你在山村呆久了，说话面不改色心不跳，把区区一个高中毕业当宝贝，没见识的乡下人。”

“你要学历没学历，要知识没知识，要经验没经验，山村草根一丝，乡下来的小丑，到城里来也只能搬搬砖，干个体力活了，牙尖嘴利说我无礼无德无识，无知者无畏啊，我随随便便说两句话，都能噎死你。真不知道你那来的勇气，说这是你的办公室。”

“你随随便说两句就能噎死我？”叶凡眯缝着眼睛反问，“我想问问你主管啥业务？”

司马如意脑袋昂昂着，要多骄傲就有多骄傲，好像他就是亲王，叶凡是治下草民，自豪说道：“未来制药公司主管。”

“未来制药主管，主管药物，”叶凡重复着点点头，淡淡一笑“对药物药典肯定很有研究，我问你：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轻身益气，出自那个典籍？”

司马如意一愣，想不到叶凡会考问他医学知识，情急之下，竟然想不出来这句话的出处。

“上工望而知之，中工问而知之，下工脉而知之，接着是怎么说的？”

司马如意脸色阴沉起来，这话他听过读过，就是想不起来接下来是什么。

冯银霜很失望，替司马如意害臊，主管未来制药的副总答不出初出山村一少年有关医药的话茬子，这么浅显的经典句子都忘了，平时读书读到狗肚子去了，丢了未来公司的脸。

她为了挽回公司面子，无奈开口，冷冷说道：“第一句出自孙思邈千金方，第二句出自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司马经理主管行政多年，对医药有点生疏也正常。”

主管医药的对医药知识生疏点正常？

他主管行政多年？

叶凡笑了，吐出一口纯正费城味儿的镁式英语：“哦，搞管理的，那过去为人才第一，从今以后，都必为制度第一。这是谁说的？”

“镁国”

叶凡不屑地看了司马如意一眼，纯正的巴黎口音响起来：“雇员必须遵守和尊重统治组织的规则，良好的纪律是有效的领导者造就的”

“这”司马如意哪懂得珐语啊，脸色更显得尴尬，眼神更加阴沉。

叶凡不再看司马如意，用纯正柏林口音说：“一个国家的落后，首先是精英的落后，而精英落后的标志就是嘲笑民众落后。”

司马如意懵逼了，他只懂英语，根本听不懂叶凡说的是啥。

秘书张忆灵一脸惊奇，面前的年轻人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瑛语珐语鍀语味道纯正，真的是出自山村，只有高中毕业的混混？

冯银霜也倍感震撼，不过她脸色没变，用流利的德语说道：“你也一样浅薄，你不正在嘲笑我们的副总吗？”

叶凡盯着冯银霜波涛汹涌的地方不放，色眯眯地说：“首先，我不是精英，再一个，冯总，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