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克用虽然主政,但是仍然没有正式登基,据传新皇登基之后,会天下大赦,而大赦之前,大神王朝却面临着一场重新洗牌的腥风血雨。陈子杰等人还没进京城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息。
孙克用因为救驾有功被封为南王,其南州旧部众人按功劳各有升赏,而公孙柏,郭威等人因为伤重不治,死后被追封为忠义公和柱国公,文武皇帝因为受了惊吓回到宫里后就一病不起,朝中所有事务交由南王孙克用代为处理。原有大小官员全部留用,各自负责原由事务。
乔装打扮后的陈子杰一行人看到告示,陈子杰第一反应就是文武皇帝已经被孙克用控制住了,而且对公孙柏和郭威的死,陈子杰根本不信两人会因为伤重不治身亡,郭威先不说,公孙柏是公孙明玉的爹,公孙明玉一身的本领都是则公孙柏传授的,怎么可能会伤重而死。
“明玉,你别担心,上面说的有可能是假的,目的就是把我们引出来,公孙将军武功高强,一般人根本伤不到他!“陈子杰看到公孙明玉悲伤的表情,连忙安慰道。
“陈大哥,你放心,不管爹是真出事了?还是孙克用的阴谋,我都不会意气用事的!“
看到公孙明玉不像是在说假话,陈子杰放心的点了点头,他俏俏的对众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分头走,然后到高升客栈汇合。“
相比提心吊胆在京城打探消息的陈子杰,身在京城的陈诩等人日子过得更加煎熬,虽然孙克用掌握大权后并没有马上对他们有所动作,但是他们知道距离这把举起的屠刀落下已经用不了太久的时候了。
陈诩虽然每日按时上朝,但是他只是扮演一个人肉布景。孙克用暂代朝政之后,果不其然,马上启用了昔日在南州时候的班底,其中军师周渊进入内阁担任首辅,陆炳虽然还在内阁,不过却在周渊被任命为首辅后,自觉的生病请病假了,周渊成为首辅之后,自然成为朝内官员争相攀附的对象,陈诩也很想去拜会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只是他知道周渊根本不会接通纳自己,他在看到陆炳失势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作为陆炳的铁杠盟友,陈氏的命运就如同茫茫大海中风雨飘摇的小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突如其来的大浪打翻。
昔日亲密的同僚如今也已经断了联络,他和陆烦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他们也不敢联络,现在的形势极其敏感,稍不小心就会被人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
陈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当初陈子杰先是被任命为钦差巡视天下,后来又被招回京城负责调查余荣全家被杀一案,现在看来皇上早已洞察到了孙克用的狼子野心,只是动作还是晚了一步,被孙克用先下手为强,不知道陈子杰现在怎么样了,当时他说自己已经找到了嫌犯,可是一出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看来陈子杰应该知道了不少孙克用的信息,只是现在这些都变成了对陈子杰最不利的事情,孙克用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陈子杰,自己只所以还没事,应该是孙克用还没找到陈子杰,所以他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要是真是这样,陈诩到是希望一直没有陈子杰的信息。
门外响起陈安惊慌失措的呼喊声:“老爷……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陈诩皱了皱眉头,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看到陈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老爷外……外面来了好多士兵,将陈府前前后后给围……围了起来……”
陈诩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依然古井不波,其实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平静道:“打开大门,迎接他们到来,传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任何人不得抵抗。”
“老爷……”
“快去!”陈诩怒喝道。
陈安这才慌慌张张去了。
陈夫人此时也闻讯赶到,惊声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诩抬头看了看天空,艳阳高照,天高云阔,今天的天气前所未有得好,他抚须微笑道:“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陈夫人挽住他的手臂道:“老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共同进退。”
陈诩抿了抿嘴唇,缓缓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呼喝:“圣旨到!”
身穿紫色宫服的内官监都督花姬飞在数十名御林军的陪同下鱼贯进入陈府内。
陈诩为率领夫人和一帮陈府家人全都跪了下去。
花姬飞徐徐展开圣旨,尖声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陈诩身为刑部官员,执掌朝廷刑法,本应标榜士子,表率群臣,以身作则,垂范后世。孰料其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其子陈子杰,品性更是恶劣,身为朝廷命官,对职责松懒懈怠,贪财好色,同时假借钦差之名,公开纳贿,又暗中勾结江湖术仕,意图谋反,一并予以革职,待到缉拿归案,押解来京治罪,所有本籍及任所财物,并做查处,收缴国库。钦此!”
陈诩跪在地上,内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圣旨上的这几条罪状,无论哪一条都足够诛他九族,今次是万难幸免了。
陈夫人含泪道:“冤枉,我们陈家几代忠良,为国操劳,鞠躬尽瘁,何尝有过造反的心事,还请公公明鉴……”
花姬飞阴测测笑道:“有什么话你们大可去刑部去说,杂家只是过来传旨,来人!将陈诩夫妇及陈子杰家眷给我锁了押往刑部!”
沈倩大声道:“且慢,我爷爷是保国公,我去们谁敢抓我!”
王语嫣也说道“没错,我是定北公的侄女,你们不能抓我!“
花姬飞道:“我只知道南王只封了忠义公和柱国公,可从没听说南王封谁为保国公和定北公!”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保国公和定北公是文武皇帝封了,已经不作数了。
沈倩和王语嫣哪能听不出花姬飞的意思,陈诩叹了口气道:“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相信南王会给陈某一个清白。”
陈诩夫妇及陈子杰家眷被押上囚车,送往刑部,囚车驶出陈府大门之时,陈诩回头望去,双目也不禁变得湿润起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上任,果然先将屠刀对准了他们这帮人,他并不怪罪新君心狠手辣,为官多年,他对政治的血腥残忍早就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