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很多血，”何慧抿了抿唇，捧起咖啡喝了好几口，“我那个时候很害怕，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左佳禾就叫了医生，说你的孩子没了，让他们救你。”

“然后呢？”

何慧又喝了好几口咖啡，一杯咖啡见了底，顾倾城招招手，服务生过来帮她续上。

何慧深吸了几口气，苍白着脸继续道：“可是，我那个时候听说其实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但是……”

她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竟然通红，“顾倾城，我知道你很恨我，这么久一直恨我弄掉了你的孩子，但是，当时那个医生真的说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可以保住孩子的，但是，但是，左佳禾说，不用了，给你做刮宫流产手术就好，我，我……”

何慧的手微微发着抖，“后来，后来叶黎就来了，左佳禾说，说她要跟你说一说怀孕的事，但你不听，还推她，结果自己从楼梯上掉下去了。”

“……”

有一瞬间，顾倾城似乎听到自己神经爆裂的声音。

“三，三年了吧？这事我一直不敢说，不敢提，后来你和叶黎果然吵架，我以为你一气之下离开他，他就是我的了，所以，叶黎至今都以为你是推左佳禾不当自己从楼梯上掉下去的。”

顾倾城以为，她一定会气的摔掉手里的杯子，可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然后呢？”

何慧呆呆的看着顾倾城，见她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脸上的汗才少了一些。

“剩下的事我知道的便很少了，你的母亲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好像你都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再后来你就不见了，直到去年的时候你再次出现。”

“不见？”

何慧点点头，“有人说你傻了，有人说你疯了，好像有人看到过你叶黎带着你看病，但是我没有再遇见过你。”

所以，这应该是她浑浑噩噩人事不知的那段时间吧。

何慧咬着唇，呆了好一会儿才又说：“还有一件事，我，我想跟你道个歉，你学校的人都说你是被叶黎包养的，这件事其实是我传出去的，后来可能是迫于压力吧，你就退学了。”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的事让她有所改变，她看了顾倾城一会儿，竟说：“对不起，伤害了你这么多次。”

“那包养的事，究竟是什么真的？”

“这个……”何慧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时候你住在他的房子里，每天和他住在一起，好像你母亲还因为叶黎的关系得到许多医学救援。我当时那么说，只是看你和他条件相差挺大的，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和你这种小可怜牵扯到一起呢？而且你又那么漂亮。”

顾倾城无话可说，现在想想，她倒觉得何慧的分析挺对的。

没权没事徒有其表的女孩，要给母亲治病，要交一个身份远远高于自己的男朋友，怎么可能呢？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那个时候你在叶黎面前挺弱势的，就像他是的金主一样，他不让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做。”

“别的呢？”

何慧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对你们的事了解真的不多。”

顾倾城只得作罢，她又让人给何慧续了一杯咖啡，结账从咖啡厅走了出来。

暖融融的天气，她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如叶黎所说，过去都是残忍的，可是，一条人命啊，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掀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