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黑的铁牢中,穿着黑白色条纹监狱服的女人躺在石板上。
空荡荡的眼神空空地看着天花板,面皮紧贴着颧骨,沾染灰尘的栗色大波浪黯淡无光。
就像身患绝症的病人,静静的等死。
凤神鸾在这人身上丝毫看不到属于沈绮的自信优雅。
“这,是沈绮?”
凤神鸾不可置信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绮有一瞬间呆滞。
随后,她像发条生锈的玩具,僵硬着扭头向牢门口看去。
当对上凤神鸾时,沈绮的表情有一秒钟扭曲。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沈绮冷笑。
眠月站出来,“当然,她有话对你说。”
凤神鸾皱眉,她什么时候告诉眠月她有话要对沈绮说?
“闭嘴,你这千人骑万人压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听了这话,沈绮冷笑,“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家千金吗?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阶下囚。”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到底,你才是始作俑者,我不过是受你挑拨而已,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沈绮喘着粗气。
她的情绪很激动,但她的身体太过虚弱,说出的话也明显中气不足。
“再怎么说,我也没有到家破人亡的这一地步,忘了告诉沈小姐一个好消息,令尊的贪污案结了,明天就是枪决的日子。”
“你,我爸爸根本就没有贪污,都是你强加的,你要我帮你背锅。贱人!贱人!”沈绮气的直喘粗气。
看这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凤神鸾不禁皱了皱眉。
眠月带她来有什么目的。
眠月冷笑,看着沈绮的目光带着嘲讽,却没有再做任何表达。
沈绮骂完了眠月,又把枪头指向凤神鸾。
她目光中隐隐带着疯狂。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你挑拨离间我和眠月的关系,你就能顺势坐收渔翁之利,别看你现在得逞了,以后你的下场一定比我还惨。”
“沈绮。我不明白。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凤神鸾问道
沈绮狂笑。
“哈哈!我爱了他十多年,十多年,我的青春年华,我的第一次都是他的,凭什么让你这个贱人轻易夺去了他的心,那一枪怎么没打死你。网”
“贱人,你们这两个贱人!”
沈绮像是彻底疯了一样,“贱人”这两字,一直在口里循环着。
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跌入泥潭,像是一个泼妇,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高傲,眠月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她斜睨着凤神鸾。
凤神鸾此刻脸上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
“走吧,热闹看完了,这人已经完全疯了,不用理会。”
沈绮打了个哈欠,面上显得索然无味,招呼凤神鸾要离开。
突然,像是回光返照,沈绮猛地跳起来,冲上前,隔着铁栏要去撕打凤神鸾。
“贱人,我撕烂你的脸!贱人!”
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眠月丝毫没有阻止的意味。
凤神鸾伸手去阻挡,冷不防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凤神鸾瞳孔一缩,悄无声息地将那块铁片滑入袖中。
一旁的狱警见情况不好,上前阻止沈绮。
电棒击在沈绮的身上,沈绮整个人像是脱了水的鱼,死气沉沉地跌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困难。
许久,也没站起来。
但口里仍然念叨着,“贱人,贱人……”
“走吧。”
眠月绕着凤神鸾的脸看了一圈,目光颇为可惜。
出了监狱,凤神鸾问眠月。
“为什么带我见沈绮。”
眠月:“你觉得呢?雪姬死了,我亲手杀了她的,就是因为她和沈绮说了一句对你不利的话,她就有错。”
“还有沈绮,沈处长是国防部的处长,是骨姬的得意属下,照样沈绮废了一身魔力进了监狱,沈处长因为贪污被执行死刑,可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沈绮那一日推了你一把。”
“你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大人都做了什么。他竟然对外宣布,你是他的女人,谁敢动你,他就要谁的命。”
“现在整个魔族的女人最羡慕嫉妒的人就是你,你一个外族人,凭什么能让他为你做这些。”
“凤神鸾,他今天能为了你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有一天他会为了别人用同样手段对付你?”
凤神鸾摇头,“归根结底,这是你自找的。”
眠月冷笑,“像大人这样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不会为之痴狂,凤神鸾,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落得像我一样的下场。网”
是啊,像骨姬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不能不趋之若鹜。
凤神鸾垂眸,可惜……
……
她回到房间,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反复钻研沈绮给她的铁片,
沈绮给她的铁片上只有三个字,别上当。
这别上当,是在和谁说的。
“尹木栖,你到底想干什么。”
凤神鸾喃喃着,门猝不及防被人推开。
凤神鸾扭头,顺势将铁片收了起来。
来人是骨姬,他今日穿着一件银灰色马甲,额上几绺碎发用发胶梳在脑后,显得很是英俊倜傥。
见凤神鸾,骨姬邪笑,走上前拥着凤神鸾,“阿鸾,今日你更美了。”
凤神鸾瞅着房间中那越发生机勃勃的盆栽,道:“尹木栖,你别装了。”
“骨姬”,啊不,是尹木栖有些诧异。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凤神鸾指了指一旁的盆栽,“你一来这些植物跟打了鸡血似的。”
尹木栖撇撇嘴,还别说,手下的触感软滑娇嫩。
尹木栖忍不住捏了捏,触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