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些什么?”陈展神情惊愕,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寒玉,惊悚地判断着这话的真假。
太荒谬了,若李朔月当真死在送信的中途,那身骑矮马搬来救兵的人是谁?鬼吗?
那人明明同他样貌、外形、身高一致,怎么可能不是他?这天底下还能有两个从头到脚、连性情都挑不出差池的人吗?
即便他能认错,从小与他一道长大的阳哥儿怎么会认错?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震惊过后,陈展压下心底的慌乱,他忽而想道:李朔月口中的“自己”早早身死,从未做过他口中的那些事,或许是他重生的节点与自己不一样,他在送信途中复生,只带着送信前的记忆,因此他们的经历才会出现偏差。
可他若在送信前复生,那后面回来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不是他又能是谁?
众多的疑问如交织在一块的麻线,让人理不清头绪,陈展心乱如麻,迫切地想要知道李朔月话的真假。
他垂下头,只见李朔月的双眼涌出了许多泪,浸湿了睫毛与鬓角,他眼睛在哭,脸上却挂了笑,陈展只听见他说:
“你把爱给了别人,把恨给了我……太可笑了,我的心上人连我都认不出,我还怎么指望他护着我?”
“……到底是有多轻贱,才会连同一个人都认不出?”
寒玉呢喃道:“山河湖海,芸芸众生,你爱你的弓箭、灰狼……或许连乞丐你都能可怜几句,可你独恨李朔月。你吝啬给他仁慈、爱意、正眼,你戏耍、凌辱、玩弄犹觉不够,还要将他倒手贱卖……”
“……你明知他做过娼妓,却还要将他卖进青楼,让他继续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寒玉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模糊了双眼,他恍然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他费尽心思想要嫁给陈展,去讨好献媚想要他给予一星半点他对李夏阳的爱意,可他得到了什么?
狐媚子的污名、娼妓的身份、满腔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