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舟小声把祁洵叫醒,伏在案上的人似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一把拽住来人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别走,陪我说说话。”
祁洵用乞求的口吻对许江舟说道,就像许江舟不在时的那些个梦境中一样,无论是在他的尸身前,还是在梦中他所求也只不过是陪他说说话。
“我不走,不走,去床上睡别着凉了。”
“小舟,和我说说话。”
不是祁洵分不开现实和梦境,是他有过太多次这样的梦,不敢相信许江舟真的回来了。
加之托月盟的重组,似乎在提醒他,他所拥有的都将会失去,就像曾落在他窗前的那只黎鸟一样。
“好好好,那说什么呢?”
“说你近来如何?是否康健,是否愉悦?”
许江舟在他身旁蹲下,轻柔地拉着他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又细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披在身上的衣服。
“我很好,只是很想你。”
“你想我?”
祁洵说话时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凝视着许江舟的眸子,心中疑惑,为什么会想他,理应恨他才对。
许江舟的眼眸幽深如墨,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光亮。
“对,我想你,江舟很想很想祁洵。”
许江舟笑着一字一句和他说道,眼眶微微泛红,他不希望祁洵只有半梦半醒之时才会展露脆弱的一面,有他在,祁洵可以也拥有权利。
拥有暴露软弱一面的权利,有不做魔尊的权利。
听见许江舟这样说,祁洵如梦初醒般用力回握住许江舟的手,额头抵住许江舟的额头。
“我也很想你。”
祁洵拉起许江舟,和他讲述方才自己的梦。
不知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的事。
许江舟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然间很清醒,一睁眼天还没亮。
心里还是放不下托月盟的事,他不知道祁洵已经了解多少了,但他知道就算祁洵已经知晓此事涉及自己,祁洵也不会说什么。
就算他许江舟把刀架在了祁洵脖子上,祁洵都得说一句真有劲儿,刀都拿得动。
许江舟有些烦闷起床到窗前开窗透气,夜里下了雨,被风吹来的落叶泡在积水里,虽然月亮已经出来了,但天色还是有些阴沉,窗棂上还残留着水渍。
祁洵还在安稳的睡着,这反倒叫他有些心烦意乱。
许江舟需要什么来盖过他轻浅的呼吸声,于是坐到案前点燃了烛火,手边的烛台像是燃起了一朵明亮的花。
他看着案上密信上的五个字,竟不知该从何想起,没头没尾的事太多了。
幸好自己不是断案的大老爷,不然准全是糊涂账。
直到困意再次来袭,许江舟连打了三个哈欠他才放弃挣扎,小心翼翼跨过祁洵回到床上睡觉去。
由于昨晚失眠,许江舟又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次不一样的是祁洵在,他站在案前在看什么,紧锁的眉头告诉许江舟事情不简单。
许江舟揉着眼睛走到他身边。
祁洵见人过来顺手把手上的纸张反扣在案上,许江舟睡得乱糟糟的,眼睛半眯着,顶着一个鸡窝头,却能把他周身那些看不见的阴翳一下子挤走了。
“还是好困,是不是秋乏啊。”
许江舟双手抱住祁洵的胳膊,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