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璟捏着上官庭的后颈:“你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上官庭亲了亲言璟的耳廓,贴着他的脸:“若是得还清我手上的杀戮罪孽,我愿意接受一切报应。”
上官庭原是不信这些。
昔日里,上官庭在神像面前磕破了头,求了一夜又一夜,但事实是,它们没有显灵。
再后来,比起将愿想寄挂于这些虚无缥缈的神佛,上官庭更愿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剑。
只因神佛平不了动荡危己的边疆,也救不了身陷囚牢的亲眷。
可若是到最后真没别的法子能救言璟的命,而转去求神佛有用的话,别说是丢弃手中的刀剑,哪怕是投上所有的钱财,甚至所有的寿数,上官庭也是愿意。
他唯求言璟能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言璟带着鼻音,问:“你傻不傻?”
上官庭答道:“救你,不傻。”
这样的上官庭,从前只出现过在梦里,他对言璟越好,言璟越是觉得不真实。
言璟的手像是长在了上官庭的手腕上,怎么都分不开,上官庭给言璟穿衣裳的时候是,贺兰翾来给言璟诊脉的时候也是。
贺兰翾受不了他们俩这副腻腻歪歪的模样,把完脉,简单说了两句,半刻不耽误,贺兰翾立即拔腿就走。
关门时,贺兰翾边骂边把门摔得砰砰作响。
蜡烛熄灭,言璟躺在上官庭的怀里,双手攥着身下人的衣襟。
伴着心跳声,言璟听着上官庭的歌声。
哄睡的童谣唱了一遍接一遍,言璟依旧精神抖擞,丝毫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待上官庭的声音染上倦色,言璟意犹未尽地说道:“点上香吧。”
助眠的香烟飘起,不出一会儿,言璟便陷入梦境,沉沉睡去。
回到房间的贺兰翾,嘴里还在骂:“他们太过分了,完全没有把我当人看!”
苏京墨给贺兰翾用帕子擦干脚,拍了拍他的小腿肚,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快上床睡觉。”
贺兰翾往里边一滚,继续念叨:“下次你得陪着我一起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受罪。”
苏京墨躺在贺兰翾旁边,拉上被子将两人盖住:“再啰嗦,回你自己床上。”
贺兰翾钻入被子,闷声拒绝:“不要。”
苏京墨刚闭上眼睛,突然脚下一凉。
他的手伸进被子,一把拎起贺兰翾:“你还想干吗?”
贺兰翾挣扎道:“我就打开点口子透透气。”
苏京墨张嘴,还没说话,敲门声响起。
贺兰翾讨好地笑笑:“有人找,你去开门。”
苏京墨认命地掀开被子,披上外衣,穿上冰凉冰凉的鞋。
开门看见是上官庭,苏京墨转头去喊鸠占鹊巢的贺兰翾:“找你的。”
次日清晨,言璟猛地睁开眼,转头看着还在熟睡的上官庭,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坐起身,言璟不小心错拿了上官庭的靴子。
他的靴子拎在手上沉甸甸的,言璟不由自主地将靴子反了过来,果然,上官庭的鞋底沾着不少湿泥。
言璟放下靴子,侧头看了看睡觉的上官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