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8章 茶盏言(2 / 2)厌骨首页

想必那一日,望枯会想法子让风浮濯吃尽苦头。或许会得她冷眼,或许会一语不发,或许会数月不允他抱、搂,甚至是亲。

却不可忘了再次当她枕边人。

不觉间,望枯思索之多,且皆为无用念头。

原来,这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虽说今时才分别了几个时辰。

……

拨动沃若若这间府邸,便是拨动了往昔与今朝交错的枢纽,望枯与无名在“黑夜里”寻了一个宅门,推开去,便还是磐州。

却已变为四百年前,九月深秋。

无名一叹:“怎么还是错的?我们到底能不能回去了?”

望枯:“快了。”

无名:“何以见得?”

望枯:“猜的。”

无名挠头:“……好罢。”

两人慢行,望枯与无名道明了她离去之后的桩桩件件。无名虽游离在外,但心头却守着一个执念,好似并不意外,只是安静听着望枯说完。

望枯俨然口干舌燥了些,无名便寻了个茶馆落座,为她斟杯茶水,从长计议。

无名:“如此看来,这些都是休忘尘的灭世大计?”

望枯一饮而尽:“不错。”

无名:“‘制衡之说’我也听师尊讲过,但只是皮毛,若要刨根问底的,还需以身应验。”

她撤走茶盏,手指粘湿,代以挥毫,在桌面写写画画。又用灵力凝固了去,久不风干。

画的物什大多分为两类,一类为五界,另一类为“息息相关”之人。

仙界为“腾云”,妖界为“丛山”,魔界为“古月”,佛界为“玉佛”,人界六州则各取其字,“磐、曦、祉、融、潆、恭”,雾岫二山则在上头用朱砂画叉。

簇拥在中间的,有寥寥十一“人”,却用“意象”的图案代之。

“话说在前,人这一生,能遇到的,定是有缘之人。而这些人里,却是往来多,缘分颇深的,还大多撬动命理的。”无名并未将自己归列其间,“依次看来,你、望枯,师尊,休忘尘,风浮濯,万苦尊,最是密切。”

他们的指代之物,可谓五花八门。望枯为“忍冬花”,晓拨雪师尊为“雪花”,休忘尘为一把“长剑”,风浮濯为“结靡琴弦”,万苦尊则为“明泽笔”。

还有“银两”、“刀疤眼”、“玉壶”、“胖葫芦”、“棺材板”、和一面“铜镜”尚未被提及。

望枯:“无名师姐画得倒是有些意思,银两是生意人沃元芩,刀疤眼是过去的路清绝师兄,玉壶与席咛师姐的模样并无二致,胖葫芦便是映衬苍寸师兄的身形了,至于棺材板,应是经营白事行当的商老板,那这铜镜该是谁呢?”

“原先我还在犹豫,未想将她列于此地,但思及主母之事,这人又实在难以捉摸,便将她放在这里。”无名昂首笃定,“此人正为你我身边之人,望枯猜得到。”

望枯心如阑干之下的渔火,粼粼澄澈,不肖踌躇:“铜镜,腹为铜,背为刚,一体两面。无名师姐少与人往来,提及之人,或与师尊有瓜葛,或与我相识。偏偏,有一宗门也身着此色的衣裳……”

她豁然开朗:“桑落宗主。”

“望枯当真一点即通。”无名手指轻点桌角,“我之所以将桑宗主拎出,是因为她的身世背景,始终在十二峰不曾提及过。我曾问过师尊,师尊却说,人人都有提及的难言之隐,她亦不知。”

初见之时,桑落将望枯绑回十二峰,自晓拨雪殉身入冰库,其间沉寂了些许日子后,她就一副什么都知晓的模样。

望枯:“犹记那时,桑宗主在皇宫痛骂风浮濯‘气量不凡’,好似是知晓他与皇宫有些过节。”

庙堂之事,怎会伸长到江湖之远。

无名恍然大悟:“莫非——桑宗主同样出自深宫大院?”

望枯颔首:“沃若若的魂魄会在银烛山,多半也是因为桑宗主。”

无名:“何所似、襄泛、顾山来都是男子,不曾听清倒是情有可原。但你记性好,如此要紧的事,为何不趁早说出?”

望枯摸摸鼻头:“……我对旁人之事大多漠不关心,男子更是。”

彼时,风浮濯便是死了,望枯也不会眨一下眼。

而今彼此为生死之交,又“知根知底”,才难免牵挂心头。

无名面色严厉:“此事必须弄清楚,防人之心不可无,师尊既然死过一回,我就承受不起第二回。”

望枯若有所思:“不错,只是无名师姐画的这些,我还有话要说。”

关乎如何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