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7章 画盈满(2 / 2)厌骨首页

不看不知,一看讶异:“……”

何止是多,还各个留在旖旎处,且留有牙印,伴着肿胀。软膏涂抹更是聊胜于无,只解一时之疼。

……这些伤,应是勾着他的脖颈,耍娇喂到他嘴边,才“勉为其难求来”的。

后来,应是风浮濯“不堪其扰”,用那一双寂然却滚动“愤恨”的清泠眼,倾身就了范。

望枯要哪处便留在哪处。

直至浑身上下都种满这些。

怎一个荒淫无度。

沃若若再出屏风,又成那尘封百年的守矩中庸人:“小神仙,我递给你软膏时,想必你就猜到了——这名公子不见了。”

还是将偌大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沃若若才敢迟迟确信。

望枯只觉满是纰漏:“几时走的?为何走了?你们府邸这么些纸人,总有一个看到了他的动向,更何况——”

风浮濯还未与她好生道别。

沃若若殷切:“我为死魂一个,连他姓名都不知道,又怎会有意欺瞒?”

望枯搓捻纸上墨迹,恰在手心晕开。

他是才走不久。

沃若若:“这公子可有给你留下何物?”

望枯偏头去案几上,香已烬,烟埋骨身。

她跌跌撞撞跑过去,沾染这捧灰。

沃若若跟上:“此香可有玄妙之处?”

无论望枯如何感知,也只得叹上一句——

“……并无。”

昨夜灼浪滔滔,今朝销声匿迹。

甚至余热也不留给她。

风浮濯不该是这样的人。

沃若若虽为后宅之人,往来也都冠有一个世家子的名号,却向来只有外人会在床上吃亏的份,怎知此事该宽慰,还是一笑置之。

偏偏那管不住的卯卯再撞“南墙”,推开两扇门。

她气喘吁吁,好似在这两夜之间长大了些,个头依旧。只是松泛的眉宇,让望枯以为自己与无名撞了个正着。

开口却仍是稚嫩:“大哥哥他死了!”

“死了?”沃若若将信将疑,又怕望枯听了会恼,随即两边打圆场,“卯卯,我知你没有坏心思,但话语太糙,难免唐突……”

望枯却打断:“他的确是死了。”

——他就是将毕生修为都注入香火里,也自创不出回溯往昔之法。

既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必行之事,又何必替他不值。

更该敬他“君子坦荡荡”,素来重拿轻放。

沃若若难以置信:“凭证呢?”

望枯眼波拳拳:“他敢弃我孤身一人,就是最大的凭证。”

换做另一人下此武断之词,沃若若都将戏谑以待。但望枯却有惹人信服的本事,沃若若的辩驳,顺势转为跟从:“……小神仙,你又将如何行事?”

望枯异常平静:“沃若若姑娘,劳烦您为我拿来一把刀来,越快越好。”

杀人放火都只管眼前苟且。

在“制衡”的道理中,错了一步,都会斗转星移。

风浮濯是一座荫蔽人间长河的参天大树,如今倒塌,是归宁的有妄之殇,更是初见灾祸端倪。

人间六州为五界“天元”。

休忘尘的下一步陷棋,就是人间。

望枯也绝非要自毁,而是思索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过去的沃若若已死,眼下也是魂魄身。

都是“挪走”,望枯既无力归还给过去,何不让她住进自己的身体里来呢?

卯卯自告奋勇:“纸人易毁,并无刀剑这般的锐利之物,我倒是偷藏了许多。”

她背过身,从袖口拔出一把晃着昼光的剑,自身的个头一蹿,发丝蔓生,浑然变了个人。

那一瞬,望枯的眼前好似摊开一页史册,虽为无字天书,却淌墨色长瀑。

卯卯……不,无名笑着回过身:“不知这把青史剑可否帮到小神仙呢?”

是了,此人虽无名,却该青史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