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C梦:你也一样^o^/
城南徐母:不聊了,一会我还得和校长见一面,再见咯。
哆啦C梦:祝好。
方欣楠收起手机,望着窗外的絮絮小雨,心想在南京那个鱼米之乡下雨也就算了,怎么到了更北的地方也在下雨?虽然她本人喜欢雨天,但那也是要看场合的,比如在家中有暖炉、有游戏机和电视机的时候她就喜欢雨天;而在外面的时候就很讨厌雨天——人类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就连对自己的喜好也是如此。
北海道的气候十分寒冷,哪怕现在正值金秋时节,外面的气温也只有五六度的样子,方欣楠套了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外加加了一条秋裤的长裤,再配上棕色的短靴,这样就构成了她的冬季三件套。她的随身行李不多:一般的洗漱用品、几个护肤品、一个简易化妆盒和几件秋冬季的衣物。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来日本旅游的大学毕业生。
这很正常,因为在她的计划中,她是打算探望一下母亲就准备离开的,压根就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久住下来的打算——虽在信中母亲说她患上的是可怕的癌症,但癌症也分为很多种,有好治的也有不好治的,万一母亲得的是那种好治的也说不定;她应该只是有些杞人忧天,在现代工业社会以及奥能辅佐的医疗条件下,治疗那些简单的癌症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至于“美好生活”的计划,方欣楠打算在探望完母亲后,就乘坐火车一路南下,从北海道一路杀到东京——据说日本奥术师协会正在招揽大批量的人才,无论是战斗人员也好还是文职人员也罢,肯定有适合自己和张雨绮的岗位;等再过个把月,张雨绮的日语能够应付基本的日常社交,她就把张雨绮接过来。
考虑到任何计划都需要“启动资金”,方欣楠脑子里也想到了一个歪主意:她可以先假装对父亲表示自己“想通了”要回来住,骗他给自己一笔钱,然后再玩失踪逃之夭夭——虽然这么做有敲诈勒索的嫌疑,但考虑到之前方德鑫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大可以大言不惭的说那是索取正常的生活费,这样一来心理负担的问题就解决了。不过话说回来,在方欣楠离家出走的时候,家里还并不怎么得势,当时方欣楠记得自己住的还是一栋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日式矮房,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问华北组现在的状况?那可有的说了,华北组现在是整个北海道最大的帮派,道上的人见了华北组的人都得点头问好——”
面对方欣楠的疑问,川崎良平一边从托运行李架上搬下来一个纸箱,一边难掩笑意的说道。
“不是……什么情况?来的时候我们没有这个纸箱啊?这里面装的什么?”
“哦,这是盐水鸭,临走的时候在机场买了一些。”
“不是吧?你还真买了?我只是随口一说的。”
“我打算带给我老婆尝尝,她吃了一辈子的越光米,总得尝尝新的玩意儿——人要是一直保持着与旧事物的羁绊,一辈子也不会进步。”
“看来我对你是个纯正平成保守男的第一印象得改变一下了,等会……你钱哪来的?”
“我补办好护照后,就连着电子银行和账户都重新连上了。”
方欣楠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意识到了自己问这个问题很蠢;川崎良平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用右手将那个箱子抱在肩上,左手则拎着方欣楠的行李箱和他自己的行李箱——好嘛,至少自己不用般那个又大又重的箱子了。
“那么……刚刚说道我们华北组……令尊现在经营着北海道最大的渔业公司,以及室兰的制铁业和函馆市的造船业,但目前北海道除了札幌以外,剩下地方还是靠卖资源和不算发达的旅游业来撑着——所以目前组内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现在北海道除了札幌都市圈以外都比较穷。”
“为什么经济状况不好?”一边朝着机场出口走去的方欣楠,一边问道;既然已经来到了新的地方生活,那还是先以获取情报为第一要务。“我不相信方德鑫那家伙没有从非法事业中赚钱。”
“是的,除了非法事业,我们还涉足演艺界、房地产投资等多个产业——令尊是一个很擅长把危机转化为机遇的人,在80年代日本出现泡沫经济之际,我们开始向房地产、股票、艺术品等领域投资——从中获得巨额利润,泡沫经济结束后,令尊又迅速投身于新产业,即不良债权整理产业,大规模购买价值暴跌的资产。”
川崎良平说着的时候,仿佛回到了那个开着机车,四处收取保护费的年纪,方欣楠不敢相信那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总而言之,自己还是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保持距离为好;不过即便是川崎良平这么说着,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一个从东北跑出来的农民做出来的,这个故事太离谱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要真有这部小说,那主角一定是方德鑫和他的龙傲天故事——方欣楠甩了甩脑袋,把这个判断否决了,黑道根本就是应该扫到垃圾堆里的东西,她可不能因为物质主义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但步入新世纪后,日本的经济就持续低迷——年轻人们不愿意买房子,再加上北海道的气候原因,大批量的年轻人往南方迁移,这里的老龄化十分严重,老人们是消费意愿很低的群体,没有消费就没有经济流动,因此我们也只能靠那些基本的支柱产业维持运营。”良平长长叹了一口气,“北海道就像是中国的东北,不同的是中国东北还有重工业支撑,而北海道却只能卖资源为生。”
“我是1987年出生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方德鑫就开始操纵这一切了?”
“是的,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他的。”
“那我小时候怎么没见过你?你这么个刀疤男我不可能没有映像。”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是令尊的敌人。”
“敌人?”方欣楠咂舌,“这故事肯定很有意思;‘华北组’这个词就很有中国味儿,帮会里面的人都是中国人么?”
“四成是中国人,六成是日本人,还有几个美国人,算上所有组员,人数规模应该在三千名左右——平日里组员们很少聚集在一起,大多都分散在北海道各地,只要每个月按时‘上供’并且数额正确,本部就不会管你平常干什么了,这一点相较于其他地区的帮派而言还算是个好处;自华北组建立以来,令尊只发布过一次召集令,那时是2003年的时候了,我们和当时北海道的另一个帮派发生了战争,最后我们惨胜。”
“嗯……那么,你们现在还有其他的帮派‘敌人’么?”
“没有,剩下的都是一些小混混罢了,不足为惧——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来自于本州的大家族和合众国奥术师协会的压力;北海道有许多美军的基地,我们和他们有些……不太好说的纠纷。”川崎良平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说这么多,是希望您明白,您的父亲在做着很厉害的事业,他只是因为忙于事业的缘故疏忽了对你的爱,他一定是爱你的。”
“我就不明白了……”方欣楠反问,“你的口气倒是像一副家长的模样,是不是每次处理家庭关系的时候,方德鑫就会派你来?”
“并不是,令尊给我的任务只是让我把您带回来——至于我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出自我本人的意愿,我不希望看到……您和您的父亲之间有很大的隔阂。”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儿,我和她因为很严重的矛盾,她离开了家。”
“你有一个女儿?她现在在哪儿?”
“她已经死了。”对方淡淡的回答道。
“抱歉……”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一样大了吧?我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我不希望身边的人再重蹈我的覆辙——这就是我的本心,希望您能够理解,楠大小姐。”
“……”
二人走出了机场,和南京禄口机场外面的繁忙不同,丘珠机场外面只有零零散散的几辆私人轿车,和两辆看起来连人度没有的旅游大巴。天空被阴沉的乌云笼罩,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方欣楠的发梢上,她伸出手,好像试图接住那些雨滴,但最终因为体温的缘故很快被蒸发了,她什么也没有抓住。
“好了……边田市在札幌西南面,坐汽车过去的话得花不少时间,我们怎么过去呢?”
“关于这个,我想——啊,接我们的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