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7章 靡荡(1 / 2)谋虎记首页

世事难料,皇宫里的两人没谈妥,杏花山上也有人没谈拢。

卫思易被放出来,曾永忠刚得到消息就计划着去讨要报酬了。

苍茫大地忽被铁蹄踏响,野马嘶鸣,温驯不足,凶狠有余,生生将发了呆的林知惊得心有余悸。

豪侠仗剑挽花迹,浪子策马惊旧梦。

曾永忠拉紧缰绳,停在他身旁,皱着眉问,“怎的坐在这里?”

林知还未完全恍过神来,便下意识地摇摇头。

曾永忠略微弯腰,将手伸出去,说,“上马,我带你上山。”

林知看着他宽厚的手掌足足有几息,才将瘦削无肉的手递给他。

曾永忠冲他痞痞地笑了一下,才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带上马。

马蹄一扬,曾永忠将他搂得很紧,林知只感知到风在耳旁呼呼作响。

小腹处微有异样,林知低头时,曾永忠恰巧将手钻进他的衣裳下摆。

“这是在马上!”林知惊然疾呼。

“知道是在马上就别乱动,配合着点。”

曾永忠此举让林知忽地想起先前的某些片段。

那时他随着曾永忠一起行军打仗,他不会骑马,每回外出都是和曾永忠同骑一匹,也是身下这匹骏马。

那时曾永忠只是搂着他,不过许是怕他掉下去,便搂得很紧。

“将军……”

林知一开口想起风太大他可能没听见,便闭了嘴。

风是呼啸而过,不过曾永忠还是听见了的,他只以为是林知怕他太用力了,便凑到他耳边说:“我轻些。”

热气自后头传来,轻扑扑地打在林知脸上,林知轻轻一缩脖子,更往曾永忠怀里靠了,“穆云四年,我们常同骑一匹马,那时你搂着我……也搂得很紧,是怕我掉下去,还是……还是有现在的想法?”

到底是文人君子,说不出粗俗的话来,甚至因着这一提,脸颊红得滴血。

“自然是……”曾永忠稍离了他一些,看着他通红的脖颈轻轻一笑,“怕你掉下去啊。”

路边的草随夜间的风倒伏相依,骏马从中奔腾而过,暗卫早就悄悄地撤远了,林幕巨大,却是无人知晓这马上的靡荡。

…………

马是好马,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山上小木屋前。

曾永忠下马后,瞧着还趴伏在马背上的人,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裳褶皱处,再将他抱下马。

林知站得不是很稳,他扶着树干,哀怨地瞪了曾永忠一眼,曾永忠心情甚佳,讪笑道,“刚刚也叫你得趣了。”

等林知挺直了腰板能站稳了,曾永忠才牵着马到屋后去了。

将缰绳拴在柱子上,又给这匹劳苦功高的马儿添了些草料,曾永忠才回到前院子去。

再回来时,林知已然煮起茶来了。

客至暖风至,主回暖茶生。

风过杏林间,烟笼百林泉。

这便是曾永忠所看中的,无论刚刚经历了怎样的靡荡,林知此时依然能从容淡定地煮茶。

若非红晕未消,任谁也必然想不到林知适才经历过怎样放荡的对待。

曾永忠走过去,坐在林知对面,看着林知炙茶,说,“卫思易已出狱,无事了,且如今还是住在周府。”

“嗯,他刚入京,京中无熟人,亦无人脉,”林知挑好了茶梗,拿起小杵子碾茶,面上平和地说,“齐王就是想查他,也是查不到什么的。”

曾永忠揣度起人心来无比周全,他说:“是这个理没错,不过刑狱归韩庭管,他若真要给卫思易定下个什么窥探军机甚至是通敌卖国的罪来,那也不是难事,陶恭平那独子被他揪住了,不照样得到鬼门关前走一遭。”

林知将碾好的茶粉倒进炉鼎里去,水沸腾着,在那一瞬间氤氲得林知恍如云烟,不过他的声音倒是穿透这层薄薄的烟雾,钻进了曾永忠耳朵里,他说的是,“是,所以往后还望将军多多关照舍弟。”

曾永忠忽而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如今只负责守北城,朝中早被两派搅弄得一片乌烟瘴气,我倒是想帮你,只怕是力所不能及啊。”

曾永忠说的是实在话,如今的朝堂多是争权夺利之辈,右相老谋深算,左相巧舌如簧,官场上蛇鼠一窝。皇帝又浮薄猜忌,皇城里头不好办事那是肯定的。

不过曾家树大根深,别人没办法,他曾永忠怎么可能也束手无策呢?说那么多托词,不过是想要林知和他……他才愿意帮林知一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