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俩的对话,我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涌的海浪一般,既被喜悦所充斥,同时又被哀愁所淹没。令我感到欣喜的是,看起来孟婆仿佛是站在我这边替我发声;然而让我心生悲楚的却是,曾经与我情同手足的挚友高渐离,不知为何突然间竟对我怀有这般狠毒的心肠!这其中缘由着实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只听得孟婆面色冷峻,口中吐出冷冰冰的话语:“倘若我执意不肯应允呢?”话音刚落,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冷疾风从地面呼啸而起,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般缠绕在孟婆身侧,似乎正竭尽全力地宣泄着她心底那股强烈的愤懑之情。
而另一边,高渐离则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羽扇,他的右眉微微上扬,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此事可由不得你来决定是否答应啊!”
紧接着,孟婆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三万接着又是三万,三万之后还是三万,难道就没有个尽头吗?”
面对孟婆的怒火,高渐离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无奈之色,缓缓开口解释道:“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外敌尚未抵御成功,又怎能轻言放弃、半途而废呢?我其实也并不愿如此行事,但若是换作你处于我的位置之上,可有更为妥当的解决之法么?”
他俩之间的对话传入我的耳中,我却感觉自己愈发迷惑不解了。他们所说的这些言语,时而像是在谈论关于我的事情,时而又好似在讲述其他毫不相干的事务。我的大脑逐渐变得混沌不堪,仿佛被一团厚重的迷雾所笼罩,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在这时,听完高渐离所言后,原本汹涌澎湃的寒风竟戛然而止。只见孟婆那小巧的嘴巴微微一撅,晶莹的泪花瞬间夺眶而出,她竟然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嘤嘤哭泣起来。
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惊得瞠目结舌,谁能想到,那位声名远扬、威名赫赫的孟婆,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潸然泪下呢?而此时最为茫然失措的,自然非我莫属了。虽说孟婆生得冷艳动人,堪称倾国倾城之貌,我内心深处对她着实有着几分喜爱之情,然而她却对我一直不怎么在意,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亲密到如此地步呀!
正当我满心诧异之际,只见孟婆突然如同一阵风般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我,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流淌着,口中还不停地哭喊着:“方雷,我不要你走!千万不要离开我!”
倘若说上一次她呼喊我为“方雷”可能只是一时口误或者疏忽所致,那么这一次再度叫出这个名字,恐怕就绝非是什么巧合之事了吧?此时此刻,这位绝世佳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投入了我的怀抱之中,她那娇柔身躯所散发出的阵阵幽香,更是如同迷魂香一般将我整个人都弄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脑海中,记忆的闸门再次被打开,我身着兽皮短袍,她佩戴花环羽帽;我耕田,她织布;我叫方雷,她叫蔓越梅……
突然,脑海中一道莫名的光束袭来,打断了我的回忆。刹那间,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脑海里一片混乱,觉得那又是别人的幸福。我现在一方面想要急切地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另一方面却又实在不忍心破坏这难得的温馨时刻。不过,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究还是理性占据了上风。
于是,我强自镇定下来,用一种极其轻柔且小心翼翼的语气对她说:“孟大人,您是不是又把我认错啦?我可不是什么方雷哦,我叫方一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