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谍很愤怒。
他拼命挣扎。
俞林生等几个人才将他按住。
可想而知,如果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和这个日谍战斗,他们多半是要吃亏。
这让他们深深的意识到,抓日谍,可能没有那么容易。
日谍的身上还捆绑着绳索呢!否则,估计几个人都很难抓得住。
如果日谍的手里有武器。都不敢想后果。
可能要牺牲好几个人。
“以后,要记得上手铐和脚镣。”张庸提醒。
“明白。”俞林生凛然回答。
“情况不对,立刻开枪打死。不要有丝毫犹豫。”
“是。”
“其他人都听到了?”
“听到了。”
“大声回答。”
“听到了!”
所有人都是怒吼出声。
张庸点点头。表示满意。他们都很年轻。
有的甚至比他张庸还年轻。可能只有十八岁左右。有的甚至可能不到十八岁。
因为特殊的情况,他们不得不提前毕业。提前走上战场。他不希望他们牺牲。
毕竟是心软啊……
唉……
上前又是一脚。
重重的踢在日谍的肋下。将对方踢的蜷缩起来。
他这一脚,绝对没有留情。
万一踢死怎么办?死了就死了。反正还有其他的日谍。
日谍也意识到了。如果继续挣扎,只有吃不尽的苦头。
同时,他也明白了。
张庸是真的下死手。
什么留活口,不存在的。他再闹,对方绝对会杀了他。于是安分了。
“继续找。”
“是。”
众人继续按照张庸确定的位置,将货物搬开。
日谍隐藏武器弹药的方式很高明。都是散装的。都伪装成布匹,或者棉花捆的样子。外表很难分辨。
然而,这一切,在雷达地图面前,全部展露无遗。
很快,第三件武器被挖出来。
打开。里面都是驳壳枪。码放的非常整齐。还有绸布包着。
“是镜面匣子。”
俞林生等人都是十分惊喜。
他们这些年级高的学员,摸枪的时间比较多。
没有军人不喜欢武器。
镜面匣子是驳壳枪里面的精品。他们当然也喜欢。
一把好枪,往往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多一份保障。
张庸拿起一把驳壳枪。辨别一下。没错。的确是镜面匣子。应该是西班牙出的。没有加强筋。很漂亮。
用绸布擦干净以后,真的能隐约看到自己的倒影。可见表面光滑。
可惜,数量太少了。只有十五把。
当然,比没有好。
“继续挖!”
“是!”
大家的劲头都是十分高涨。
所有人都动手了。将一捆捆的布匹,还有棉花搬开。
忽然间,堆积如山的棉花捆崩坏了。
一捆捆的棉花滚落下来,差点砸伤人。张庸也差点被砸到。
急忙后退。
等着棉花捆自己回复平静。
忽然,一捆棉花滚落。表面裂开。从里面滚出一些大洋。
大洋在地上滴溜溜的转动。有一个还滚到了张庸的脚边。
张庸:???
其他人:???
什么情况?
大洋?
银元?
棉花捆里面怎么会有银元?
随即欣喜。
难道这里还藏有大洋不成?
“搜!”
张庸立刻挥挥手。
众人将那个碎裂的棉花捆扒拉出来。
拆开。仔细检查。
果然,里面还有很多大洋。都是用红纸包着的。一封一封的。很长的一封。判断一封是100个。相当的有分量。
在棉花捆坍塌的过程中,有一封大洋裂开了。导致里面的银元滚出来了。
若非如此,隐藏在里面的大洋,还不会被发现。
“二,四,六……”
“二十、三十、四十……”
俞林生将棉花捆里面的大洋全部拿出来。点数。
总共有30封。每封都是100个。也就足足三千个。这个棉花捆里面,居然隐藏有三千大洋!
一时间,所有的警校生都是脸色发红,又是激动,又是期待的。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什么。反正觉得这样的事前所未有。
不但找到了武器。还找到了大洋?
这是什么仓库?
是传说的藏宝库吗?张庸就是专门找藏宝库的?
张庸其实抓瞎了。
草。还真的隐藏有大洋啊!
三千大洋,不少了。
完蛋……
自己无法甄别啊!
地图只能显示金条。对银元是没有兴趣的。
看着周围满满当当,堆积如山的棉花和布匹。张庸脑海里充满问号。
到底有没有银元?到底还有多少银元?
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
完蛋……
无法确定。
除非是将这里全部封禁了,然后抽时间来慢慢查找。
将所有的棉花捆,还有布匹捆全部拆开,一个一个的检查。那样会非常耗费时间。显然,现在是做不来的。
他还得抓紧时间去火车站那边。地下党要迅速撤离。
当机立断。
将一个小队长叫过来。
“韩立!”
“到!”
“你去准备封条,将这里全部封禁起来!”
“是!”
“落款就用复兴社特务处张庸的名义。”
“是!”
韩立马上带人去了。
这个韩立是文化人。读过高中。属于投笔从戎。
和什么韩老魔的完全无关。
张庸转身来到那个日谍面前,“银元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日谍还很嘴硬。
“罗峰!”张庸将另外一个小队长叫过来。
“到!”罗峰来到张庸面前。
“将他押下去。锤碎他的全部脚趾。”
“什么?”
罗峰一愣。
锤碎脚趾?
“锤碎他的全部脚趾。”
“是。”
这一次,罗峰听清楚了。
周围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不由自主的看着这边。
锤碎全部脚趾?
这是什么刑罚?
罗峰将日谍拖到一边,按住他,然后将他的脚趾拉出来。然后举起榔头。
张庸的命令就是这么粗暴简单……
“我说!”
“我说!”
那个日谍蓦然间叫起来。
罗峰急忙住手。
招供了?
那好像不用锤了。
却看到张庸走过来,拿起榔头。
重重的锤下来。
罗峰:……
下意识的掉转脸。不敢直视。
他虽然是小队长。但是,还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噗!”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所有人的内心,都是情不自禁的一阵抽搐。
天啊!
真锤啊!招供也锤啊!
这一锤下去,日谍的脚趾头恐怕碎裂的不止一个吧……
张庸将榔头放开。
日谍痛得不断的倒吸口气。但是并没有晕厥。
“说吧!”
“我,我,我……”
“不说?”
“我说,我说,有三万银元,三万……”
“都在什么地方?”
“在、在……都在棉花捆里面。”
“怎么辨别?”
“有银元的,会特别沉重。抱一抱就知道了。”
“全部都要抱?”
“是……”
“有没有简便的办法?”
“没有……”
“那我继续锤了。”
“真的没有。真的。需要的时候,我们也得一个一个搬……”
日谍急忙对天发誓。
张庸这才放开了抓着榔头的手。
玛德。这个蠢货。
是谁想出来的垃圾办法。
将大洋藏在棉花捆里面。还不做记号。
有毛病啊!
需要一个一个的将棉花捆抱起来估计重量……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倒也不是不行。可是,他现在要赶去火车站啊!那边也是十万火急……
玛德。居然有点进退两难的境地。
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先放下银元。将武器弹药全部挖出来。先去火车站吧!
“继续挖!”
“是!”
众人又开始忙碌。
张庸负责确定位置,其他人负责搬货。
同时,张庸也对日谍开始简单的审讯。
“说说小西砂羽。”
“我……”
“如果你说的不对。自己想象后果。”
“说!”
“小,小西砂羽就是汪继昌。他,他,他是钱塘江码头的所有人……”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有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假冒的汪靖卫胞弟?”
“汪靖卫的胞弟在我们那边留学的时候,和黑龙会的人发生冲突,被杀了。但是我们告诉外人,说他是溺水而亡的。还和汪靖卫商量好了。给他一些帮助。然后安排一个人假冒汪继昌。帮他赚钱。汪靖卫需要钱。于是答应了。”
“所以,汪继昌赚到的钱,是送给了汪靖卫?”
“还有其他人赚到的,也送了一部分给他。他暗中帮助我们做事。”
“做了什么事?”
“很多。最近就是促成华北和平协议。答应将蒋氏的军队都撤出华北。”
“玛德……”
张庸不由自主的骂脏话。
这特么的,姓汪的现在就开始卖国了。敢情华北的事,他也是幕后黑手。
姓汪的和蒋某人本来就有矛盾。这次应该是他故意的。利用日本人的压力,将蒋某人的军队排挤出华北。真是驱狼引虎。单纯是为了打压蒋某人,就置国家和民族利益于不顾。
“你们属于哪个机关?”
“葵。”
“说清楚一点。”
“葵机关。葵花的葵。”
“和江国虎不一样吗?”
“他……”
日谍抬头。惊恐的看着张庸。
显然,他是完全被张庸给震住了。要命。原来对方居然知道那么多。
江国虎居然也暴露了。
天照大神在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全部暴露了?
为什么?
“江国虎叫什么名字?”
“石冈直人。”
“伱呢?”
“我……荒木草芥。”
在提到自己的名字时,日谍明显停顿了一下。
显然,他还想隐瞒的。或者是想要编造一个假名字。但是在犹豫过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招供。
没意义了。
其他人都已经招供了。他撒谎又有什么用?
徒增痛苦而已。
这个张庸外表斯斯文文的,下手真毒啊!完全不顾人死活。上来全部都是要命的招数。
“说说高梨英义。”
“他在黎光海手下做事。”
“名字。”
“龚瑞堂。”
“你们和石冈直人不是一条线?”
“不是。石冈直人是直接隶属上海总领事馆的。他的任务是策反。”
“策反谁?”
“我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告诉我。”
“你们的任务呢?”
“给汪靖卫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让他暗中给蒋氏制造麻烦。”
“联系人。”
“我不知道。是高梨英义负责的。”
“他说是你负责……”
“纳尼?不是我。他说谎。每次送钱,都是他去金陵的。”
“你们还要亲自跑?”
“是的。都是送的现钱。不经任何银行。每次至少都是五万大洋起步。”
“是吗?”
张庸半信半疑。
还有这样的好事?之前怎么没有遇到?
唉,日谍真是太多了。自己都忙不过来。但是听这个荒木草芥的说法,似乎他们很有钱啊!
毕竟是汪靖卫的钱袋子。没有几十万、几百万的,别人也看不上是吧。
好歹别人也是果党的二号人物。是有身份地位的。
号。记住了。
这一点很重要。等自己腾出手来,立刻收网。
“丁福荣是日本人吗?”
“不是。”
“黎光海呢?”
“不是。”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他们手下做事?”
“因为他们都是我们特别安排的。他们可以获得和我们贸易的特权。他们的生意,不会遭受到刁难。”
“你们在江国虎身边没有安排人?”
“我不知道。可能有吧。应该是有的。可能地位还不低。”
“具体名字。”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好!”
张庸满意的点点头。
审完告一段落。
他需要的信息,基本上都已经到手。
剩下的就是行动。
在审问过程中,查找结果不断报来。
又找到十五支驳壳枪……
又又找到十五支驳壳枪……
后来的这些驳壳枪,都是国产的。都是奉天兵工厂出品。
质量一般。但是总好过没有。
又又又找到一批马四环步枪……
又又又又……
终于,武器标志没有了。
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挖出来了。都堆在了地上。
张庸带来的125个警校生,所有人的手里,都已经有武器了。还有多余的。
主要是马四环步枪比较多。多出十二支。
怎么办?当然是全部带走。或许以后用得上呢?武器弹药肯定不怕多。钱也是。
“韩立!”
“到!”
“封条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写好三十张了。”
“好。都贴上。”
“是!”
“其他人,去火车站!”
“是!”
张庸带人撤离宅院。
那个日谍,还有其他四个人,当然全部带走。
宅院的大门锁起来。但是没有贴封条。在外面贴封条,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里面的封条,外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保护那些棉花和布匹。应该想不到棉花捆里面还隐藏有大洋。除非是内行人。如果下次回来,发现被动了。说明有内行人来过了。
出发。
前往火车站
来到火车站。
远远的就发现这里气氛非常压抑。
周围都是保安队的士兵。端着陈旧的步枪。把守着所有的交通要道。
很多保安队的士兵严重缺乏训练,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手里的步枪也是松松垮垮的,感觉饭没吃饱,觉没睡够,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指望他们打仗,那是别想了。也就是欺负欺负平民百姓。
徐恩曾将保安队调来,也就是狐假虎威,虚张声势。
谷八峰带领的宪兵队也在。但是在外围。没有进入火车站里面。
看到张庸过来,谷八峰立刻上来,低声说道:“少龙,徐恩曾会不会是针对你啊?”
“我们处座给我调了一批援兵。”张庸直言不讳。
“他们?”谷八峰歪头看了看,“警校生?还没毕业就拉来了?”
“情况紧急嘛!”张庸点点头,“你也知道,我们特务处和他们党务调查处水火不容。肯定不能吃亏。”
“倒也是。”谷八峰表示理解,“你带着人马进去吧。我帮伱守着外面。保安队肯定不敢朝你动手的。”
“谢谢!”张庸放心了。
有宪兵在,保安队肯定是不敢参与两处纷争的。
保安队的军官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其中的厉害。事实上,他们可能还会偏向于特务处。
为什么?
因为党务调查处管不到军队。但是特务处可以。
特务处的最大权限,就是可以监视军队。这也是以后军统牛皮哄哄的基本所在。因为可以染指军权!
哪怕是现在,特务处如果要拿捏保安队,也是完全可以的。
除非是宣铁吾硬扛。但是如果宣铁吾调走,保安队就死定。
“张队长……”
果然,一个保安队军官上来。
对方佩戴着上校军衔。但是张庸根本没当一回事。这个军衔不值钱。
保安队的军衔,都是自己乱套的。混乱得很。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张庸板着脸,故意装作不知情,“是谁调派你们出来的?在执行什么任务?报告警备司令部没有?”
“张队长,我们……”那个上校军官支支吾吾。
显然,他也是知道复兴社特务处的厉害的。这么说吧。对方都是一些他们惹不起的主。
如果对方将事情闹大的话,保安队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天寒地冻的,明天就是除夕,你们不过年了吗?”张庸语气缓和了一些。
“其实我们……”上校军官忽然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对方已经给他们台阶下。如果他们不趁机下台阶的话,那就是不给对方面子。
不给对方面子,那就是不给特务处面子。那……
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回去吧!”
“我们马上撤走。还请张队长高抬贵手……”
“撤吧!我不怪你们。”
“谢谢!”
那个上校军官立刻传令。
很快,所有的保安队士兵都全部集合。然后撤退。
谷八峰也走过来。
张庸朝他摆摆手。
既然保安队都撤走了,宪兵也撤。
没有保安队参与,宪兵继续留在这里,妨碍两拨人马吵架。
谷八峰带着宪兵撤走。
火车站顿时显得轻松了很多。再也没如临大敌。
当然,这一连串的举动,在火车站里面的徐恩曾肯定知道了。但是,没有那边的人出现。
“走!”
张庸摆摆手。
带着大队人马,直接闯入火车站。
你不来找我,我难道不会来找你吗?上次你来花桥酒店那么凶,现在轮到我了。
举起拳头。
秦立山等人立刻会意。组织汤姆森冲锋枪开路。步枪手在后面压阵。
这是锥形的战斗队形。
还是毫不掩饰那一种。
摆明了就是告诉对方。不要挡路。否则,格杀勿论。
汤姆森面前,众生平等。有谁想要自寻死路,请便。
一眼就看到了金霖。
金霖:……
很无奈。
他其实不想和张庸见面的。
每次遇到张庸,都肯定没好事。他感觉自己真的很冤枉。
但是又没有办法。
谁叫他是党务调查处的人呢?
一个特务处,一个党务调查处,注定了是仇人。
无解。
“张庸……”
“你们徐大处长在吗?”
“这……”
“我来火车站抓日谍,不妨碍你们吧?”
“可是,我们也在布控,要抓红党啊。”
“是吗?你们真的是在抓红党吗?来,来,来,带几个红党出来给我看看……”
“你们抓日谍抓到了吗?也带几个来看看……”
“韩立。将人带上来!”
张庸朝后面叫道。
韩立马上将日谍押上来。杵在金霖面前。
金霖:……
其他人:……
这……
汗……
别人真的抓到了啊!
想要将刚才的话收回去,但是很可惜,收不回了。
“红党呢?”
“我们在这里等他们自投罗网……”
“那就别废话,让出一半地盘来。我们要抓日谍。我们要检查所有来杭的人,还有所有离杭的人……”
“张庸,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有做错吗?你们抓红党,我们抓日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问题?”
“你……”
金霖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张庸。对方完全是无赖来的。
然而,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问题的关键是,张庸的背后有很多人。都是全副武装。
可以看得出,他们应该是被临时抽调来的警校生。一个个稚气未脱。可是,他们的手里都有枪啊!
这个年龄的热血青年,最不要命了。
一旦打起来,他们谁都敢杀。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不得不佩服特务处的本事。
那么多枪。
那么多人!
浩浩荡荡接近两百人。
这兵强马壮的。确实让人压力山大。
尤其是带头的,还是张庸这个疯子。那就更加可怕了。
如果是其他人,金霖绝对不担心对方会真的开打。可是对方是张庸,他就不敢保证了。
谁知道这个神经病会不会真的对着他们突突突?
万一汤姆森突突突,他就……
“金队长……”
“张庸,你让我很难做……”
“这样呢?”
张庸随手抓过一把汤姆森。
金霖只好悻悻的让开道路。
疯子啊……
他惹不起。
“谢谢!”
张庸面无表情。
提着汤姆森。大踏步向前。
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金霖的身边大摇大摆的经过。
金霖:……
唉。满嘴苦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张庸,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之前他还能和对方抗衡一二。现在直接被威压。
都是命啊!
毫无办法。
对方人多枪多。实力完全碾压。
事实上,除了张庸之外,复兴社特务处的其他队伍,也是扩展的非常快。
党务调查处,都要被甩十八条街了。
唉,人比人气死人。
“走!”
张庸继续前进。
里面,就是火车站。
可以看到很多复兴社的特务。把守各处。
发现张庸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闯进来,所有的特务都是情不自禁的捏着一把汗。
老天爷!
可千万不要打起来啊!
可千万不要擦枪走火。
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们肯定不是复兴社的对手。
复兴社这边的武器配备简直是太凶残了。步枪、驳壳枪、冲锋枪,尽有尽有。完全碾压对手啊!
党务调查处的这些特务,都是勃朗宁手枪,或者驳壳枪。连一把汤姆森冲锋枪都没有。单纯是这一点,火力差距就是无法弥补的。近距离开战,配备100发弹鼓的汤姆森,绝对扫荡一切。
“张庸,你来做什么?”
终于,徐恩曾不得不现身了。他必须亲自出来。
党务调查处的其他人,都已经无法阻挡张庸前进。这个家伙的气场真是太强了。确实给人极大压力。
没办法,最近这个家伙立功有点多。上面的人太重用他了。
空筹部是从来都不要外人的。但张庸是唯一的例外。单纯是这一点,就能推断出这个家伙的重要。
独一无二。
不可替代。
徐恩曾自己都眼红。真的。
他最擅长揣摩人心。也知道空筹部背后的人是谁。
这条大腿,比陈家兄弟粗的多。可惜,他没机会。
偏偏是张庸有。
所以,他妒忌。羡慕嫉妒恨。百感交集。
他堂堂军调局一处的处长,居然被二处的一个小队长逼迫的不得不出面,确实憋屈。
“徐处长,我是来抓日谍的。”
“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我先来杭州的。”
“你……”
徐恩曾顿时被噎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如果不是他努力压制下来。估计会当场爆炸。
这个张庸,真是太可恨了。
一句话堵死自己。
金霖:……
果然。自己让开道路好明智。
徐恩曾本来想说,是我先来火车站的。结果,张庸直接反怼,是他先来杭州。
偏偏还无法反驳。
“徐处长,请恕我直言。你这样做,让我很不爽。”
“愿闻其详。”
“我是奉空筹部的命令,到杭州来清理日谍。我前脚刚上车,你们后脚跟着到来。然后在杭州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日谍肯定被惊动了。可能全部隐藏起来了。我还怎么抓?”
“那是你的事。”
“徐处长,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你们是在故意搅和我的行动?故意不让我抓日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会如实向空筹部报告。说我的行动受到严重的干扰。我已经对你提出抗议。但是你完全置之不理。”
“你……”
徐恩曾怒气上涌。然后又压下。
明知道对方是在扣帽子,打棍子,但是,他还真的没有足够的理由反驳。
确实是张庸先来的。
张庸刚到杭州不久,他就跟着来。
当然,他可以辩解说,自己的确是来抓红党的。和张庸无关。
然而,没用。
根本没有人会听你的辩解。
在大家的印象里,特务处和党务调查处水火不容。
徐恩曾这样做,就是故意打压张庸。就是故意打草惊蛇。故意让杭州的日谍都隐藏起来。
这样一来,张庸就无法顺利的完成任务。就会遭受打击。特务处也就没办法继续出风头。
一切,都合情合理。
99.99%的人都会这么想。包括委座和夫人。
别忘记了,还有戴笠在背后添油加醋,兴风作浪。一旦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他徐恩曾。
“小小年纪,如此善于言辞。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处长,不要说废话。我现在正式,认真,郑重的要求你,立刻撤离杭州。不要妨碍我抓日谍。”
“你好大的口气。就是戴笠,都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们处座是给你面子。但是,我不用给你面子。因为,我奉的是空筹部的命令。”
“你!”
徐恩曾再次怒气上涌。
这个王八蛋。
处处拿空筹部来压我是吧?
你……
然而,话到嘴边,又悻悻缩回去。
他不能反驳。不能骂空筹部。不能说空筹部算老几啊。一旦说了,就完蛋了。
空筹部算老几?不知道。委座夫人算老几?
“秦立山!”
“到!”
“给我三个一组,盯死他们每个人!”
“是!”
秦立山立刻安排下去。
一个老兵,带两个警校生,三个一组,将党务调查处的人全部包围起来。
大家面对面。互相瞪眼。三个瞪一个。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金霖情不自禁的一颗心悬到嗓子眼上。
晕死!
这个张庸!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这样的行动,分分钟就会打起来。
“你!”
徐恩曾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张庸,果然是神经病。是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被他这么一搞,他还抓个屁的红党。
所有人都被盯住了。
对方三个,自己只有一个。怎么都不是对手。
更过分的是,张庸居然还有多余的人力,在周围的制高点上面安排步枪手!
真是……
过分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
他能怎么办呢?
翻脸?
反抗?
他想都不敢想。
如果真的打起来,吃亏的绝对是他。
双方不用枪。三个打一个。必胜。如果动枪,对方优势更大。他会死的更惨。
混蛋……
“张庸,你真是疯了!”
“你可以诬陷我是红党。去告我黑状啊!”
“滚!”
徐恩曾暴怒。
就你这样的,也配做红党?
呸!
以为红党是你们复兴社!什么垃圾都要!
你个垃圾!
你个垃圾中的战斗机!
“你吃饭了吗?”
“什么?”
“其他人都是三个瞪一个,我给你面子,我们一对一。”
“你……”
“要不,我们单挑?大家都不用武器。光用拳头。你意下如何?”
“你……”
“来吧。咱们进行一场公平公正公开的决斗。”
“你……”
徐恩曾再次被气得几乎当场晕厥。
单挑?
单打独斗?
我和你?
你有没有搞错!
你才多大?我多大?我打得过你?
“来吧!”
张庸跃跃欲试。
直接摆出一个白鹤亮翅的姿势。
他忽然发现,自己除了能够打赢叶万生之外,还可以打赢徐恩曾哦!
一对一单挑,他绝对能撩翻徐恩曾。
哈哈。自信满满。
又发现有一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你……”
徐恩曾咬牙切齿。
他决定闭嘴。再也不和张庸一般见识。
他斗不过这样的无赖。
“撤!”
“撤!”
徐恩曾悻悻的命令手下撤退。
没办法搞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将火车站让给张庸。
“谢谢。不送!”
张庸换上笑脸。笑眯眯的挥手告别。
徐恩曾内心那个愤怒啊,简直无法形容。但是又没办法发泄出来。只好加快脚步。
走!
走!
眼不见为净!
等下次有机会,再收拾这个王八蛋!
肯定会有机会的!
肯定……
“嘭!”
蓦然间,背后传来一阵巨响。
爆炸?
张庸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日谍破坏。
完蛋!
火车站居然潜伏有日谍!
奇怪,刚才怎么没发现?
地图没显示啊!
难道是出错了?
急忙回头。
同时拔枪。
随即发现不对。原来是有个老头在爆米花。
他就躲在一个角落里。之前根本没人注意。
可能是操作不当。嘭的一声巨响,烟幕弥漫。爆米花不见了。用来爆米花的大铁罐好像也不见了。
剩下老头在烟幕中一片茫然。仿佛是在怀疑人生。
俞林生等人端枪冲过去。
紧张的要命。
然后又想笑。
原来是爆米花啊!吓死人了。
如释重负。
其他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的他们,精神都是很紧张的。
稍微有风吹草动,他们都以为是敌人来了。
张庸默默的将手枪插回去。
然后发现徐恩曾坐在地上。
咦?
他坐地上做什么?
走路都走不稳?摔倒了?还是被爆米花吓到了?
哈哈!
如果是后者,简直笑死。
堂堂的党务调查处处长,居然被爆米花的声音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奇观啊!
活久见。
急忙拿出照相机。
迅速的装好胶卷。
“咔嚓!”
“咔嚓!”
快速拍照。
如此良辰美景,不拍照留念怎么行?
以后自己和徐恩曾再次闹翻,直接将相片发给各大报社,直接上头条!哈哈!
简直是要笑出猪叫声。
徐恩曾确实是被吓到了。以为是张庸开枪。
其他人可能都不会这么疯狂。但是张庸,不好说。这个家伙真的是疯子来的。
然后发现不是。
居然是有人在爆米花。
该死!
自己居然被吓到了。
都是张庸!
他才是罪魁祸首。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张庸引起的。
这个混蛋……
等等!
他在做什么?
他在拍照吗?
混蛋啊!
还拍照!
急忙爬起来。向张庸冲过去。
该死的!
这种事怎么能拍照?
你想做什么?
结果,秦立山等人将他挡住。
开玩笑。他们怎可能让徐恩曾冲到张庸的面前。一万个不可能。
“张庸!”
“张庸!”
徐恩曾着急的叫道。
他是真的失态了。真的担心张庸会乱来。
万一张庸将相片发给各大报社,那就完蛋。他徐恩曾的形象,只怕以后都要跌落谷底。
什么?
报纸不敢刊登?
有张庸在背后支持,有什么不敢的?
何况,有些外国人开办的报纸,根本不鸟你的。只要给钱,管你是什么照片。照登不误。
“徐处长,有什么事吗?”张庸微笑着。主打一个人畜无害。
“伱拍照做什么?”徐恩曾又急又怒。
“哦,你说这个啊,我就是拍拍旅客匆匆的风景。明天就是除夕……”
“你别废话。立刻将胶卷拉出来,曝光。”
“我不听你的。”
“你……”
徐恩曾当场憋住。
是哦。别人根本不会听他的。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这么做?
说再多也没用。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无能。
“你会后悔的。”
徐恩曾只好悻悻的转身。带着部下撤离。
他再也不愿意在火车站多呆一会儿。看到张庸就想爆炸。
人走了。火车站安静了。
张庸摆摆手。让手下都散开。尽量隐蔽。
同时,派人通知火车站,可以正常运作。
可以入站的赶紧入站。
可以出站的赶紧出站。
“不用检查了。”
“有票的全部上车。出站也加快验票。赶紧将人送走。”
“出事我张庸负责。”
张庸将站长叫来,直接下命令。
那个站长的年龄,比他的老爹都要大。但毕恭毕敬的。
没办法,特务处的这些凶人,谁敢轻易招惹啊!张庸不给他们找麻烦,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既然张庸这么吩咐,他们就这么执行。
于是……
要坐车的,赶紧坐车。
要出站的,赶紧出站。
人流逐渐密集。
之前被徐恩曾堵截起来的人群,迅速的疏散。
张庸举着望远镜,默默的观察密集的人群。他在考验自己的判断能力。看能不能分辨哪个是红党。
可惜,分辨不出来。感觉谁都不像。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红党上车。
而且,地图也没显示有任何日谍出现。
他刚才指责徐恩曾,其实没有指责错误。实情的确如此。
徐恩曾倾巢出动,大肆搜捕红党,不可避免的让所有的日谍都提高警惕。转入静默。
如果没有十二分的必要,他们都不会出来活动。
明知道火车站有人驻守,日谍当然不会往这里来。他在这里守株待兔,肯定没效果。
然而,张庸没有下令撤退。他还得控制火车站。尽量给红党撤退提供方便。除非是老白出现,说所有人都撤离了。他才会离开。
闲着无事。
正好琢磨琢磨之前的事。
现在的他,真的很需要一个任务跟踪列表。
网游面板那种。
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做了什么,还有哪些没做。
很多事情好像做了一点,然后又丢下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佬一个命令,他就得立刻去执行。
这不,夫人一个命令,立刻以最快的速度从天津卫赶来杭州。
天津卫那边的人和事,全部都扔下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即使回去,估计也是烂摊子了。
唉……
继续举起望远镜,琢磨每一个进出火车站的旅客。忽然间,他注意到了一个依稀有点熟悉的身影。
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见过这个人。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对方穿得厚厚的,戴着围巾,还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脸。
是谁?
他来杭州做什么?
张庸的脑子高速运转。最后用力拍拍额头。
这该死的记性!
怎么那么糟糕!
结果,拍了两下以后,终于想起来了。
栗元青!
没错。就是他!
难怪会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陌生。
这个家伙是上海公共租界的巡捕队长,之前和朱原是平级的。据说是破案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