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我可没吃这么饱。”苏栩岚一脸荡漾的笑，轻声揶揄道：“你的小女朋友给你装的，感动吧。”

余灰眼皮微跳，打开保温杯，温温的热气扑面而出，他抿了一口，暖和多了。

“怎么，也不感谢我一下，还是我帮你把水杯弄出去的呢。”

余灰瞟了他一眼，说道：“谢谢你啦，易南校草。”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苏栩岚乐得合不拢嘴，忙低头摆手，余灰又趴下睡着了，不过这次心里暖暖的，人也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样真的不怕被发现吗。”苏栩岚耸耸肩，摆了个苦脸：

“有这样一个班主任在，换做我我肯定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谈恋爱。”

“小心点就好了，没什么。”余灰用沙哑的声音回复，苏栩岚道：“听说你妈妈是老师是吧，应该也不会同意你干这种事吧？”

“你怎么知道？”

“听你班上说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吧，倒是你老爹，从没听你提起过，他是做什么的？”

余灰没有回答，苏栩岚以为他没听见，推了他一下。

“司机。

余灰看到苏栩岚狐疑的眼神，顿了一下，解释道：

“在政府给领导开车的罢了，一天到晚都在外面，经常没空。”

“哦。”

没过多久就下课了，余灰正要收拾书包，却见叶塔从隔壁过来，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余灰刚站起身又被她按下。

“快，把药吃了。”

“什么药......没事的叶塔，我真不是感冒，回去睡一下就......”叶塔直接把手伸到余灰额前，滚烫滚烫的，她嗔着眼道：“还说没感冒，都烫成这样了。”

“快吃啦它。”余灰还在犹犹豫豫的，叶塔叉着腰道，一脸坏笑：“你是想像上次一样喝红糖水还是吃药呀，我杯子里还有一壶呢。”

“我吃。”余灰二话不说就把两粒药吃了，叶塔也舒了一口气，含情脉脉地看着余灰，正要说两句关心话，忽然听到两声咳嗽。

“我说......”旁边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你们能不能先放我出去，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吃饭。”

叶塔转头一看，苏栩岚还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被余灰挡住了出不来。

“什么嘛，喂......你竟然偷听！”叶塔想到刚刚的话都被听去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苏栩岚道：“谁说我想听的，你们小两口在那打情骂俏，我又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不过你们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sorry，please.”余灰躬身比了个招待手势，放苏栩岚出去，苏栩岚眨眨眼，又露出狡黠的坏笑，从后门溜走了。

“快快快，冲起来！步子放大！”高中部操场上，几个少年穿着紧身衣裤，正跑着速耐，400和800交替训练，是体育生的梦魇。

“呕——”短暂的两分钟休息，一个男生就跪在草丛边上吐了，竹一辰刚跑完三个回合，叉着腰，心脏剧烈跳动着，在终点来回踱着步，让自己平稳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几个吐的新人，并无嘲弄之意。一个月前，他第一周来参加训练的时候，光是跑这个速耐就吐了三次，他虽然肺活量惊人，耐力和体力俱佳，但从未经历如此魔鬼般的训练，实在是吃不消。

这里就他一个初中生，其他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沈教练看他天赋很好，就带他来和高中生一起练，尽管这样，他还是比大部分高中生强。不过中考体考和高考体考的项目都是一样的，一百米、八百米、实心球和立定三级跳。

竹一辰练习的是跳远专项，走的是三级跳远特招生这条路，所以除了四月份的体考外，还要去参加一个特招考试。时间没有很多了，他看看天空，漆黑一片，立定三级跳他是最有把握的，八百米他咬咬牙应该可以拿到满分，其他的两项还是差些火候，特别是实心球，他力量不太行，得好好练练。

“全体起立！过来过来，下一轮，还有两轮，坚持一下！”教练响哨催促，大家生不如死的表情浮现于脸，但还是小跑到起点准备。

“竹一辰，你在最前面，带着大家跑。”竹一辰的心像拳头一样砸着他胸口，他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前方。

“哔！”他冲了出去，步伐平稳而有力，双臂划过空气，甩下汗水，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仍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练习。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文化上考得高分，只能在这里多花些功夫，为了风易一中，为了能和大家去一个学校，为了能让村里人瞧得起爷爷奶奶，这点苦，又算得上什么？

“走了教练！”傍晚七点，下训时间，竹一辰换回了自己的旧布鞋，拎着韩麟送给他的多威（训练鞋），一步一步地走回家。他不舍得平常穿，只在训练时候用，教练说一百米和八百米考试时候要穿钉鞋，他攒了两个月钱，终于买了一双便宜一点的长钉，到时候跑一百米用。跑八百米用的短钉他不舍得买，他想只要吃点苦多练练，也许不用鞋子也能拿满分。

“我归了——”竹一辰推开门，没人回应，看来爷爷又没来。竹一辰脱了鞋袜，拧开煤气灶，舀了一锅水，把泡面丢下去，又打开冰箱，正好还有两个鸭蛋，便打下去煮。

“真累啊——”他躺在床上，双手双脚岔开，一米二的床不够躺，一只脚还耷在外边。灶台的水咕咕叫着，捶着自己的小腿，刚刚那个高中生哥们把他踩了几下，舒服得透透的。

他翻了个身，去灶台捞面，喷香的热气迎面而来，他刷刷刷就吃完了一大碗。练体育以来，他胃口大了许多，比上学期打篮球的时候还大，一餐可以吃六两饭。

尽管教练让他们多吃点肉，喝点蛋白粉，补充一下蛋白，才能长肌肉。可他哪来的钱去买蛋白粉，他上次去超市看了一下，一罐三百多块钱，都够他吃半个月饭了，这玩意是神仙水还是仙丹啊，喝一下能变泰森不成？奶奶的卖这么贵，他心里暗骂道。

不过爷爷知道他练体育，经常捎点鸡鸭过来给他补补身子，竹老汉还特地弄了罐“三七粉”，宰了只雄鸡，来给他兑汤喝，说是长身体很见效，苦得他连吐舌头。

吃完饭后，他便躺在床上玩手机，输了两把王者，感觉没意思了，便拿了一本物理书来看，才没看两分钟，天花板上的灯泡一闪一闪的，不一会儿就没亮了。

“老子才没看两页就烧了，看来是老天不让我学习啊......”竹一辰把书盖在头上，呼呼大睡。

“不行，自律！”

竹一辰忽然从床上跳起，冲出门外买了个灯泡，踩了凳子装上。

竹一辰接上电线，拧转几下，吱溜一声，灯泡亮了。

“OK，让我们来看看，初三物理，第十三章，内能......”竹一辰翻开新的不能再新的物理书，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飞在空中的足球，离开地面，具有重力势能；足球在空中飞行，还具有动能。空中运动的足球除了整体具有机械动能外，还有内能......

“什么狗屁啊？”竹一辰懵逼地看了五分钟，什么鬼都看不懂，倒是密密麻麻的字把他搞得头昏眼花，他又拿起手机，还想开两把游戏，竟然只剩下3%的电了。

“读书读书，自律自律。”竹一辰又拿起书看，没过多久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