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 与佛为战(2 / 2)百年诸神首页

徐大发忙告饶,乖乖坐好,今日学乖,笔墨纸张都带了来,要争一争三好学生大红花。

上午课业结束,徐大发带领一班兄弟走街串巷,来到一处恢宏阁楼,瘦竹竿擦干口水,眯眼道:“枯楼的女子白日里都不见客,往往夜间营业,我是没见过如何貌美,不过听有钱的刘员外说,那真的是个顶个赛天仙,就是死在楼里,也心甘情愿啊。”

徐大发道:“现在没钱,看看就好,待将住持老儿那一袋金子都给赚来,咱们兄弟天天快活。”

瘦竹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撺掇道:“学墅夫子写好小说,都让那小来送到枯楼,咱们不如抢了小书童差事,天天跑这枯楼,就算摸不着,过个眼瘾都好啊。”

这下子群情沸腾,纷纷叫好,徐大发亦有此意,便回转学墅,拉着小书童合计此事,小来百般推诿,奈何徐大发拳头大,不得不屈服,哭哭啼啼去了后院。

……

一天即将平平淡淡过去,迦持院内其乐融融,师徒三人围坐一桌包饺子,宋来不会包,趴在桌上看一云秀技艺,最终大师兄包出个大铁饼,挨了住持好大个板栗,小崽子捂嘴大笑。

包好饺子,就要下锅,住持喊一云:“去县衙喊你师弟,吃饭就要一家人整整齐齐,清汤寡水还算罢了,既然吃饺子,就要一起吃。”

一云懒得动身,推脱道:“县衙伙食好多了,不差咱这一顿饺子。”

住持拿勺子敲锅台,声音震天响,“去不去?你到底去不去?”

一云无奈,拉着宋来一起出了寺门,下山去寻师弟。来至县衙,见一地要出门,一问之下,原来是仵作查验尸体难有进展,主张再探案发现场,县令老爷亲自压阵,如今已早早去了,偌大一座县衙如今只剩他一人,现今也要赶去,做个后勤保障。

一云道:“离案发时辰尚早,回寺里吃了饭,师兄与师弟一起陪你守株待兔,小崽子可是夸下海口,要生擒活捉了那贼犯。”

宋来瞪眼道:“我没说!”

“你说了。”

“我就是没说!”

二人打打闹闹,一起向山上跑去,一地缀在后头,心里有些开心。

吃罢饭,三人打着饱嗝,欢天喜地下了山,要去捉拿连环杀人凶犯,路上凑巧遇见徐大发,见他独自一人,不禁有些好奇,细问之下,原来是为学墅女夫子去枯楼送小说,一云顿时来了兴致,扯着小崽子去凑一凑热闹,独留一地一人下山去案发现场。

来到小巷子,赵旺大老爷蹲在巷口发呆,一地便陪他一起。

接连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辰害死两个人,一地看得出,这位父母官心情并不轻松,王朝亦有官员考评法,据说一位外放地方官若在任期内无法破获死亡超五人的大案,不但革职,更要往那断头台挨上一刀。

赵旺县令是位好官,一地不愿见他离任,更不能见他身首异处,于是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助他破了这件惨绝人寰的案子,还逝者一个公道。

已过酉时,仵作仍在勘察现场,一地不清楚他们在找些什么,县令赵旺貌似亦不清楚,不过却仍旧陪着众人留在现场,独自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一地不知如何劝慰,却仍旧将一云的主意道了出来,“老爷,如果凶犯仍要犯案,说不得今晚的这个时辰,今晚的这个地点,咱们于此守株待兔,能捉他个正着!”

县令皱眉道:“我想过,可是时间地点咱们都清楚,那么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已死的两个人是否存在联系?如若凶手今晚突然不动手,抑或转换了地点,转换了时间,又去哪里捉他?”

“这就是老爷深夜守在此地的原因?”

“不错,我一定要弄明白两位死者的联系。”

一地胡乱猜测道:“或许都是男人吧。”

县令玩笑道:“万一今晚死了位女子,可是打了咱们的脸。”

一地心思活泛,脑海中灵光乍现,“老爷,杀的都是男子,若非是男人犯案,就定然是女人下的毒手!”这是一句废话,县令抬手就来打,一地忙讨饶,续道,“男人犯案,定然是有深仇大恨,虽说死者并非本地人,可是死于本地,或许正是与镇子的某人起了争执,只要咱们细心,定能找到蛛丝马迹。可若是女人犯案,要么是家庭纠纷,要么可就是风流情债了,说到这个,那枯楼肯定要算上一份,跑不掉!”

县令倒吸一口气,茅塞顿开,“牵扯到枯楼,倒是一个突破口,本官听说,那楼里都是些红粉骷髅,这可不是什么修饰语词,而是真正的骷髅啊!”他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事出反常定是有妖,你想想,骷髅何处来?可不就是人死后皮囊腐蚀,徒留一堆白骨,既然死了,如何还能兴风作浪?除却妖法魅术,还有什么其他缘由?本官早就想见识一下,奈何以身作则,不可轻易涉足风月所,此番可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一地道:“老爷明日要探查枯楼?”

“不,今夜就去!”

二人当即动身,赶赴青楼,皆换上便服,好叫人认不出,路上,一地总有些奇怪,案件虽有了苗头,可这位县令老爷并不至于如此开心吧?

他却不知,青楼一会,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欢乐事,不经人事,不知其味。

来到枯楼,入眼便是恢弘壮阔,传闻此楼乃王朝得国时候就已斥巨资修建,惹来民众诸多不快。

赵旺亦有耳闻,眼中所见,的确有些感慨,低吟道:“早晚要拆掉,伤风败俗,不服教化!”

二人进楼,来了位妙龄女子引见,言谈举止端庄,巧笑嫣兮,一地几时遇见这般聪慧美貌的女子,小脸一红,嗫喏不知所言。赵旺虽不曾涉足风月,却早是个老道的男人,端坐起来,旁敲侧击道:“楼里姑娘都是夜间接客?”

女子笑道:“可不是,夜间风趣多,酒入愁肠,笙歌欢愉,早忘了前尘往事,管甚烦忧?”

“倒也是,不曾出过楼?”

“外出采办自有小厮张罗,姑娘们都是金枝玉叶,哪能受风吹草动。”

“嗯,咱们的姑娘琴棋书画皆通?”

“可不是,官人要文采,自有锦句生花,若要旁些情趣,姑娘们也能叫官人乐不思蜀。”女子有意无意瞥一眼一地的小光头,心内暗笑。

赵旺查案是真,假公济私一回亦是真,心动难耐,忍不住问起来,“我兄弟二人囊中羞涩,不知姑娘们价位如何?”

女子娇嗔,白眼道:“那有官人如此直白询问?不过有钱自有有钱的乐趣,无钱也有无钱的乐趣,钱多钱少都有乐趣,只看乐趣多寡。咱们楼里最低得是这个数。”她拿手比划,是五根手指。

赵旺心内松口气,“五十两?”

“五百两。”

一地倒吸一口冷气。

赵旺毕竟老江湖,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左右张望,最终低头看向椅子,笑问一句,“坐一坐,要不要钱?”

“不要。”

“好,我们坐一坐。”

女子瞬间领会其意,皱眉道:“官人囊中如此羞涩?”

赵旺捶胸顿足,眼中几乎挤出泪来,叫苦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初来乍到,腹有诗书,却不知卖与何人,听闻枯楼多绝色,个个气质出众,故前来一睹芳容。你看,我二人不是毛手毛脚的登徒子,就坐着看看,姐姐若是有情有义,不如喊一位姑娘从楼上走过,咱们看一眼也余生知足,死了无憾啊!”

女子掩嘴笑起来,怪道:“没钱还这般有理,你且先坐着,我去问一问妈妈。”

赵旺忙拉起一地,郑重作揖,十足的派头。

又惹来女子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经此一事,一地对这位县太爷愈发刮目相看。

不知过去多久,桌上茶水都喝到没了味,这才有位雍容妇人姗姗下楼,坐于二人身侧,道:“楼里面姑娘多,我是管事的妈妈,官人要看姑娘,没钱可不行。”

赵旺伸手比划,眉眼低落,“只有五十两,不敢再多。”

妇人望一眼桌上茶壶,笑道:“一壶茶,五十两,刚刚好。”

这下子不但一地倒吸冷气,赵旺也坐不住,霍然起身,愤然离场。却不想忽有人出声劝阻,扭头一看,竟是一云。

迦持院首徒,年轻的小和尚。

一地惊讶道:“你怎会在此?”

一云大笑道:“我早在楼上偷看你许久,你说你,不学些好,非要来青楼逛荡,叫师父见了,非把你屁股打开花。”

一地不解道:“你又怎会在此?人家说最低也要五百两,你哪来这多钱?”

一云搂过身旁绝色佳人,亲昵道:“有句话,叫熟人好办事,这位宫丽姑娘认得我,请我入内喝酒,美人在侧,我哪敢拒绝?”

一地脸皮薄,方才迎客的小姑娘便不敢多看,此刻愈发不敢看那宫丽,脸庞红彤彤,嘴硬道:“小心我回寺里告你一状。”

一云大笑,对那妇人道:“妈妈,快快请他二人上来,你有所不知,我面子不好使,可我师弟身旁那人,面子可比天大,县令老爷,你说是不是?”

妇人闻言,大惊失色,慌忙告罪,赵旺心内舒坦几分,故意推辞几番,这才与一地同上阁楼,见了宫丽姑娘。

方才一地只顾羞赧,此刻见了一云身侧佳人,不禁惊讶莫名。因为这不但是个熟人,还是个绝对出人意料之外的熟人。

竟就是前日夜里曾上庙烧香的美艳妇人。

席间,又请来三三两两美艳女子作陪,直叫县令老爷陶醉其中,笑呵呵。

一地不敢饮酒,喝了杯兰花茶,问一云,“咱们都是见过宫丽姑娘的,可姑娘与咱们并无交情,怎么就肯青眼相加?”

一云尚未答话,宫丽已接过了话头,“奴家不但与一云师父熟识,还与一地师父相熟呢。”

一地大奇,“我此前从未见过你,你不要胡说!”

宫丽道:“生死有命,轮回无常,咱们的相遇,就要从奴家上一辈子讲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