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表演的这天晚上。
Kazuka拉着江晚余的手，上了塞纳河上的游船。
江晚余登船的那刻，脑海里就闪现出了有人往河里排泄的场面。
实在觉得浪漫不起来啊......
这么想着，她和Kazuka落座，林夕早就穿好正装准备着了。
到场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如果是真的世界级的演奏大师，这个人数算是很少的了。
然而对于林夕这个只是比较出名，技艺还和大师有点距离的青学生来说，今晚到场的人已经算很多的了......
当然，这个所谓“技艺和大师有点距离”的“技艺”，指的是林夕上次在京城音乐厅弹《月光》时候的技艺——
大众对他的印象，自然还停留在那时。
大多数人是冲着艾洛蒂宣传的《月光》和《月光奏鸣曲》来的。
这两首曲子都由林夕首先弹奏，世界上还真的就数他弹得最好。
《月光》是印象主义的代表之作，法国人天然对此有好感；《月光奏鸣曲》则是可以称得上“最伟大钢琴乐”的曲目，也十分受他们欢迎。
艾洛蒂也特意把它们分别安排在了演奏的开头和结尾......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不少人是应路易斯波拿巴的邀请而来的。
菲利普还为此次表演准备了最高级的摄像和录音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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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江neesan。”
“嗯？”
江晚余这几天和林夕的关系越发贴近，对Kazuka的排斥也没这么强了。
她确信自己已经赢了，地位无可撼动......
“和Hayayu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唔？！”
江晚余回想起了前天晚上的那一幕......
她顿时羞红了脸。
“居然脸红成这样，江neesan果然很呆呢......”
江晚余回过神，拍了拍Kazuka的头：
“小孩子，别嘲笑大人。”
“啊......说起来，我还没和Oniisan接过吻呢......”
江晚余睁大双眼：
“兄妹......接什么吻！”
“没有......问题的。”
Kazuka说了这句，语气俏皮。
刚刚她是想说“没有血缘”吧？
江晚余忍不住这样怀疑......
“但是，Kazuka之前不是说过，和夕亲过吗？”
江晚余突然回忆起了，Kazuka之前给她的“激励”话语。
想到这里，江晚余露出笑容：
“Kazuka，在说谎。”
“江neesan为什么说话这么奇怪？”
“本来就这样，只是最近才恢复。”
江晚余终于适应了和林夕在一起的生活。
现在，她的性格重又恢复成以前的寡言少语了......
“哦，原来如此。”
“所以，Kazuka是说谎了吗？”
“亲吻又不是接吻。”
“嗯？”
“之前和Hayayu发生的，最多算是压嘴唇......”
“嗯？！”
江晚余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江neesan，演奏开始了......”
随着Kazuka的话音落下，鞠躬完的林夕也落座到了琴凳上。
江晚余也转移了注意力。
游船缓缓行驶，塞纳河的水波在夜色下被分开......
第一曲，《月光》。
和弦轻柔，音符如闪烁之星，旋律的线条流畅动人。
在场的所有听众屏住呼吸，艾洛蒂微微一笑——
等今晚的录像流出，就让那些没来的人后悔去吧！
路易斯在听众中，看着他身旁几位原本对此演奏不甚在意，但是现在又屏息凝神专心致志倾听着的好友，微微笑了笑......
演奏的人，可是他拿破仑九世的知己！
第一曲终了，足以压过塞纳河水声的掌声响起。
林夕在短暂间隔后，开始弹第二首：《水中倒影》。
五段体的回旋曲式，游离的调式，为其增添了朦胧意境和神秘之美感。
浮动的和弦犹如潺潺流水，中间的旋律预示着水中倒影......
一系列滑音和弦象一阵柔和的微风，使水面泛起粼粼银光......
缓慢的主旋律在不断变幻的和声衬托中，纤细地刻划出水中倒影的清澈轮廓......
相传，德彪西在追忆那荒无人烟的原野时，变得坐立不安......
他即刻产生了创作的愿望，于是用此作品记载了他一瞬间的强烈印象。
他确实捕捉到了瞬间的景象和瞬时的感受，并借此表达出了朦胧的、雾一般的意象......
众人仿佛离开了塞纳河上，置身于一个宁静的湖泊边......
清晨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钢琴的和弦如同水面上的涟漪，缓缓扩散开来。
随着旋律的推进，他们似乎看到了水中倒映的天空、树木和山峦——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当音乐达到高潮时，仿佛一阵强风吹过，水面上的倒影变得模糊不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淡淡的涟漪......
只剩下了什么呢？
只剩下一种，宁静、神秘、而又略带忧伤的情感——
曲终，众人如梦初醒。
随后而起的掌声，甚至比《月光》结束后还要热烈。
他们本来只期待着最后的《月光奏鸣曲》。
却没想到第二首曲子也如此优秀。
并且居然也是与法国文化贴合得很好的印象主义曲子。
这下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今天这场演奏的不一般了......
林夕没有停下休息，而是很快地开始了第三首：《雨中花园》。
《雨中花园》是一首托卡塔式乐曲，结构上由两大段和一个结尾构成。
这种自由曲式轮廓，作为印象主义音乐的典型特征，很快让在场的所有法国人明晰——
林夕恐怕是有意地选择了印象主义的钢琴乐。
连续的十六分音符，刻画出淅淅沥沥的雨滴。
忧郁的旋律，仿佛天空中漂浮着的乌云。
低音部的持续音，营造出一种阴沉的氛围。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尾声中，钢琴右手的断奏和三连音，在力度和速度上都有所减弱......
雨即将停止......
最后的长琶音，声音极弱——
仿佛云雾已被拨开，天空放晴......
德彪西曾说：
“空气的波荡，树叶的颤抖，花儿的芳香，三者相互映衬，妙不可言......因为音乐能够把它们连缀得天衣无缝，就好像是它们自动结合在一起一样......”
曲终，众人有些麻木地再次鼓掌......
这种技艺，已经完全是大师水平了吧？
林夕的水平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长足的进步？
大家心中都冒出了这个疑问，然而林夕没有回答——
他的体力仍旧充沛，接续出了第四首：《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又是朦胧的、雾一般的意象......
具有东方色彩的五声音调，刻画出了一位清纯的少女形象。
轻柔、飘逸、朦胧——
又是典型的“印象主义”音乐风格......
糅合和声与调性，对横向和声关系之关注，被其转移到了纵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