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再三,就算是左冷禅也已经是急的一头汗。
不仅仅是因为将要面临败亡的焦急,也因为宁中则的实力确实已经不容小觑。
“左盟主,留下吧!还没有分个高下呢!”
宁中则的面庞虽然也已经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汗水,与左冷禅交手压力确实也不小。
但她的精神却越来越好。
越打越兴奋,越打越畅快。
左冷禅提着剑,无奈的闭目凝神。
汗水从他的下巴滴落在这儿满是血水的战场之中。
悠悠长叹一声。
严阵以待的宁中则也并没有趁着左冷禅走神之际进行进攻。
“宁师妹,你出息了呀,这剑法确实也高的不像话了!”
宁中则淡淡的说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罢了。”
“没有左盟主,也没有我们的今天。百年之后,我与夫君总算也有脸面去见我们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了。”
淡淡一句话却暗含了许多的讽刺。
没有左冷禅的在外逼迫华山派不会这样的奋发图强。
同样的,没有左冷藏着勃勃野心,嵩山派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灭派的下场。
宁中则和岳不群是有资格去见列祖列宗,不知道左冷禅有没有资格了。
左冷禅猛然睁开双眼,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宁中则。
眼球之中满满的全是血丝。
无尽的恨意,几乎要将他天灵盖都要冲开!
“好,好好。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了!”
左冷禅咬着牙恶狠狠的。
他刚才虽然承认宁中则实力不弱,但他也因为那边的事情分心。
若两人真的已经拼尽了全力,左冷禅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两个人的气氛在这场中凝滞。
最后一个嵩山派弟子也已经倒在了令狐冲的剑下。
众多魔教妖人旁门左道,没有人再敢靠近这片战场。
天门道长等人也都一起围了上来,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众人暂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左冷禅虽然愤恨,但也放了些心,众人似乎要给他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打不过岳不群,打不过风清扬,我还打不过你吗?
左冷禅指着宁中则。
“宁师妹,进招吧。”
败亡已经成了定局,但左冷禅可以自己选择体面。
他挺身站立在那里,虽然身上少了二两肉,但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阳刚之气。
天门道长等人也暗暗赞叹,虽然和左冷禅有了许多仇怨,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代宗师了。
若是没有岳不群,他就是五岳第一人。
唉……可惜!
既生左冷禅何生岳不群。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殊死决斗的宗师风范之中,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各位师叔,师伯,左冷禅勾结魔道,残忍弑杀,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
“大伙儿并肩子上,何必和左冷禅这样的阴险小人讲什么江湖道义。”
令狐冲一言既出,众人颇为错愕。
就连左冷禅都情不自禁的扭过头来,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也维持不住自己那宗师风范。
风清扬哈哈大笑起来。
心里面美极了。
短短一年的功夫,令狐冲这傻小子真让岳不群给培养出来了。
天资高,武功强,有勇有谋,心里既有着天下正义,却并不过于迂腐,脸厚心黑。
真是一个完美的华山掌门!
令狐冲见众人看向自己,仍然一脸正气的样子。
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诧异。
如此自信的气派,真让众人慎重考虑起来他的意思。
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想以多欺少,觉得这小伙子真是嫉恶如仇,心有大义,眼里揉不得沙子。
风清扬虽然觉得与左冷禅公平一战,对于宁中则未来的武功修炼会更好,但是他的心肝儿,令狐冲已经开了口,他自然要帮帮场子,长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令狐冲自然也知道,师娘如果能和左冷禅殊死一搏,对于她的武功会有很大的进益。
但是左冷禅武功本就高强,又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如今又得了辟邪剑法,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狮子搏兔也需用全力,要笑到最后,就一定要谨慎!
苟之一字,可是令狐冲这一年来手不试卷从许多史书先贤的故事中领悟出来的道理。
令狐冲可不想看到师娘出现什么闪失。
相比于师娘的武功,令狐冲更在乎师娘的安全。
“你们都不要插手,我和左盟主较量较量!”
宁中则却不肯答应。
俏丽的脸庞紧紧的抿着薄唇。
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左冷禅。
满脸坚毅。
江湖人都知道宁中则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
虽然在华山相夫教子给人的感觉很温柔,很体贴。
但宁中则心中的骄傲却从来没有少过半点!
身为江湖儿女,宁中则又怎么不渴望走到武道的另一个巅峰呢?
大战一触即发,这是宁中则自己的选择。
而在几百米外的白杨林中,却也有着另外两名武道宗师正在对峙。
正是初春时节,白杨林还没有太多的绿芽。
高大挺拔的白杨树,直溜溜的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天空。
从树根到树梢慢慢的变细变尖。
就算是再粗的白杨树到了最顶上已经显得比小拇指还要细,风一吹就摇晃个不停,看着好像就要折断。
就这样脆弱的白杨树尖儿上,一人青衣,风度翩翩,颇有儒雅之气,左脚轻轻点在树梢之上,任凭八面来风,仍旧窥然不动。
一人身穿大红锦衣,粗糙的面庞上涂脂抹粉,好像刮了一道白腻子,看起来丑陋又恶心。样貌虽然不佳,但却没人能忽略他那一身气势。
身子歪歪斜斜的,好似没有骨头一般,站在白杨树尖上,微风吹来白杨树间一晃,他晃的比他树尖还厉害。
有些诡异又有些鬼魅,无论他怎样摇晃,那里的树尖儿绝不断裂,他也始终黏在那树尖之上,未曾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