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的手指轻轻抹掉了各国间的边界线，语气缓沉，带着万死不辞的决心：

“破洛那、高庭、龟兹、渠勒、蒲犁、温宿、姑墨...”洛希掰着手指头，一一道出西域小国。

“若我能去说服诸国放下顾虑，让西域结为几十国的同盟，从此即便是弹丸小国也能与中原、柔然抗衡，高庭亡国的惨案便永不复现。”

“阿弟。”洛希忽然看向他，知道自己拉拢不了莫罗浑，干脆将话挑明：

“不管你是投靠汉人，还是回敕勒承权，今日我都将话说清楚。各谋其政，各为其君，若朝一日兵戎相见，我们姐弟二人各凭本事。”

“不会有那一天的。”莫罗浑摇头，语气温和：

“汉人广智，多远交近攻，魏国离西域可不算近，眼下你既缺兵少马，不如我去同魏国交涉，北伐柔然时，两家也可照应一二...”

这正是洛希今夜前来的目的，试探出莫罗浑与汉人关系匪浅后，洛希稍稍卸下防备，当即答应下来。

两人一直谈到深夜，洛希才告辞。

莫罗浑提着灯，将姐姐一直送到了院外，回去的时候，便看到李望舒站在门外等他。

“你不会一直没睡吧？”

莫罗浑问她，走近了些发现她衣服还是白日那身，猜她是一直没睡。

李望舒点点头：

“而且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话，莫罗浑脸一红，挠挠后颈，有些不好意思。

“莫罗浑...”李望舒抬起脸，幽幽道：

“能给我展开讲讲你那几个暖床女婢的事吗？”

“.......”

“我说了这么多！”莫罗浑抬了抬灯笼，气急败坏：“你就只听到这个？!”

“逗你的。”李望舒上前半步凑近了些，猫儿一样的忽然钻进他怀里，声音有些闷：

“其实我都听见了。”

李望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心里沉甸甸，似压了块石头。

两人在魏国时，莫罗浑只讲柔然的各种趣事，而今夜他说的那些事，她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