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3章 雪莲垂危 盼盼痛悟(1 / 2)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首页

一百六十三回

雪莲垂危 留遗嘱千般遗憾

盼盼痛悟 悔当初万剑穿心

白雪莲扶着长城左边近一人高的护墙向旁边挪了几步,她从碟口处向下一看,心里翻了个个。这段长城正是修建在悬崖峭壁之上,下边是万丈深渊。白雪莲侧头看一眼背后靠着护墙坐在那里的白雪吟,暗想:大姐,小妹要走了,若有来生我再报答大姐吧!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护墙,纵身跳下去,也就彻底的解脱了。她刚要跳下去,却被一个人拦腰抱住,并把她轻轻的放在护墙内。

白雪莲哭着喊叫:“放开我,你为什么要拦阻我呀!”

白雪吟听到声音,忙站起身,眼前的场面使白雪吟呆若木鸡。是李挚站在白雪莲身边。白雪吟见白雪莲坐在那里泪流满面,惊异的问:

“雪莲,怎么的了?”

白雪莲哭着说:“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这时,那位护理的医生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我远远的看着白雪莲爬上护墙,吓得我都喊不出声来了。”她望一眼李挚“亏得这位先生眼急腿快,把白雪莲抱住了,要不然,白雪莲早就……”

白雪吟蹲下身去抱住白雪莲放声大哭:“小妹,你不能干这样的傻事呀?你要有信心呐!”

白雪莲也搂着白雪吟放声哭泣。引来许多游人驻足观看。

李挚蹲下身去劝止了白雪吟和白雪莲姊妹俩悲恸的哭声。

白雪吟这才问李挚:“李老师,你什么时候来都城的?”

“我来四天了。我爸爸和方阿姨不是一直在郑德军这吗,德军和孟艺都挂电话,说爸爸、方阿姨想我了,正赶上放暑假,我就过来了。”李挚叹了口气,但从神情上看却是很安慰“我爸爸终于原谅我过去的无知和错误了!”说罢,李挚用恳求的目光望着白雪吟,希望白雪吟也能原谅自己。

白雪吟一阵悲凉,那些甜蜜的、苦涩的,幸福的、痛楚的,愿景的、绝望的往事都涌上了心头。如今已经四十四岁了,这四十四年所经历的风雨人生,所走过的坎坷道路,她甚至不敢回头去想啊!白雪吟镇定了一下情绪,平和的说:

“李老师,我原本想到德军哥家去看望二位老人,我小妹病得这样严重,我不能离开她呀!”白雪吟从挎包中拿出一千元钱“拜托李老师代我交给二老,再来都城时我再去看望吧!”

李挚推辞着,见白雪吟态度很坚决,还是收下了。李挚记下了白雪莲所住的医院地址,说:“回头我陪爸爸和方阿姨到医院。”李挚是乘旅游车来的,他又去追赶着同车的人向长城的另一个高点走去。

白雪吟蹲下去,爱抚的对白雪莲说:“小妹,再可别有那种轻生的想法了。你是我妹妹,你有病,亲人们关心你、爱护你都是应该应分的。雪莲,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坚持,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的。”

白雪莲红涩的两眼流着泪:“大姐,反正病已经确诊了,在哪治都是一样,我想回到蓉阳去住院,我特别想家,想爸爸、弟弟还有女儿小静芳。”

白雪吟抬头看一眼站在旁边的护理医生。

医生不假思索的说:“可以回地方治疗,按着咱们这的治疗方案,可以从这买些药带回去。”

白雪莲高兴了,坚持站起来,对白雪吟说:“大姐,那咱们明天就回去吧!”

白雪吟犹豫一下:“看看明天准备的怎么样吧!小静芳也该放暑假了,行,听妹妹的,咱们就先回去吧!”

按都城肿瘤医院医生会诊的结果,白雪莲还有不到两个月的生命。回到蓉阳半个月,白雪莲已经就无法自理了,终日躺在病床上,每天只吃极少的一点点东西,吃下去很快就会吐出来。白雪莲是靠着输血输液和杜冷丁在维持着生命和减轻痛苦。白雪吟一天二十四小时陪伴在病床前,不停的轻轻的给白雪莲拍着后背,稍停一会儿,白雪莲就会痛得咧着嘴叫起来。

一天早晨,白雪峰从后边抱着白雪莲,白雪吟手扶着便盆,白雪莲原说要解大手,有半个小时,白雪莲只是尿了点儿又黄又充满异味的尿。

白雪吟给白雪莲擦净身子,白雪峰又把白雪莲放到病床上。白雪吟轻轻的扶着白雪莲躺在床上。一会儿,白雪莲象打咯一样身子在抽动,白雪吟赶紧拿过事先叠好的卫生纸放到白雪莲的嘴边。白雪莲吐出一小口黑紫色的散发着刺鼻恶臭气味的血来。随后,白雪莲疼痛难忍的叫起来。

白雪峰赶紧去找医生,一会儿,医生来了,给白雪莲挂上吊瓶输血输液,又打了一针杜冷丁镇痛。

一切都安排好了,白雪峰说:“大姐,我得去上班了!”

白雪吟看一眼左手腕的手表,说:“昨天李莉去香港了。”

“走了,香港那边急等着她去签合同。”

“彭姐昨天来电话了,后天就回来了。这几天你要按计划安排好办公室的工作,各分厂、车间都有厂长主任负责,你不要影响他们的工作,看好办公室就可以了,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给我挂电话。”白雪吟叮嘱着白雪峰,她生怕白雪峰以她白雪吟弟弟的名义乱发号施令,影响中层领导的工作。

“大姐,你放心吧,我会按你的要求干好我那摊工作的。”白雪峰匆匆忙忙的走了。

趁白雪莲比较安静的这点时间,白雪吟头趴在床上刚想打个盹。忽听走廊里有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雪莲呀,爸爸来看你了!”

白雪吟抬头向病房门口望去,见杨吉阿姨扶着哭泣的爸爸走进了病房。白雪吟忙站起身来。

白森来到病床前,在他眼里的白雪莲已经完全失去以往的神情和光彩了。那原来的一头乌黑的头发不见了,光光的头上长着有一寸来长的稀疏的黄发。一层薄薄的皮包着的青筋裸露的上额显得特别突出,两眼深陷,拳骨凸起,那原来挺翘的鼻子现在是青白干瘪……要不是那微弱的呼吸,简直就是一具僵尸了。白森泪水劈劈啪啪的流下来,拉着白雪莲那干瘦的手:

“雪莲呐,爸爸看你来了!雪莲呐,怎么病成这个样子啊!”

白雪莲醒了,睁开她那青白色呆滞的眼睛,她看清楚是爸爸来了。她显得异常的激动,身子在使着劲。

白雪吟明白,白雪莲是想坐起来。白雪吟在病床的另一面,她把一只手伸到白雪莲脖子下,另一只手搬着白雪莲的左肩头,把白雪莲扶起来。杨吉帮忙把稳白雪莲打吊针的那只左手。

白雪莲不知是从哪来的那么大的一股劲,忽然跪在病床上,给白森叩下头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叫着:

“爸爸,女儿——不孝哇!原谅女儿吧!”

白雪莲呕吐出一口散发奇怪气味的紫灰色的血水,全身瘫软下去了。

白雪吟用卫生纸给白雪莲擦干净嘴角,又和往常一样端过一小杯水想让白雪莲漱口,可白雪莲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白森低声问白雪吟:“静芳还没回来吗?”

“也就这两天吧,静芳还不知道雪莲有病。”白雪吟说。

杨吉有个案子明天要出庭,自己先回了南京。白森在病房守候了一天,白雪莲已经连着两周了,打完吊瓶和杜冷丁就昏昏的睡着,药劲过了,就满脸的痛苦,她已经叫不出声音来了。

晚上六点钟,白雪峰来了,见了白森,他激动的走过去叫着:“爸爸,什么时候来的?”

白森说:“来了一整天了。”

白雪峰望着穿着病号服缩成一团躺在病床上的白雪莲,流着泪说:“爸爸,你看我雪莲姐病的。”

白森叹了口气:“人哪,谁都得有这么一回呀!雪峰,人呐,一定要珍惜和尊重血肉亲情啊。唉,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人就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随时可灭呀!亲情却是长久留存的呀!”

白雪峰不停的点着头。

“你岳母现在身体怎么样?”白森问。

“靠透析维持着,我岳父和艳艳都在那里。艳艳经过检验配型成功,可以给我岳母换肾,可是,我岳父岳母坚决反对,我也怕艳艳有个三长两短的。”白雪峰向白森讲述着。

白森想到可以因为换肾引起的不良后果,心往下一沉:“是啊,这事儿别人还真不好表白明确意见,是劝说还是阻止,都不合适。这事儿只能由艳艳本人和她的父母来决定啊!”

“是啊,我也是这个态度。”白雪峰说。

该吃晚饭了,白森坚持要留在医院护理白雪莲。白雪吟不同意,她让白雪峰跟爸爸白森到县里找家饭馆去吃饭,然后把爸爸送到顾家大院老宅去休息。

半夜里,白雪莲病情突然加重,经值班医生检查,心脏跳动极其微弱,又间歇性停止跳动。医生说白雪莲不行了,心脏很快就会停止跳动。

白雪峰流着泪对也在流着泪的白雪吟说:“大姐,我开车去接爸爸吧?”

白雪吟俯下身看着一口一口叨着气儿的白雪莲,又抬起头对白雪峰说:“爸爸这一天也够累的了,也七十岁的人了,来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多揪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