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宁这样的牢骚没有继续多久就离开了,留下孟随安一个人面对这个请柬不想说话。她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想了许久终于记得应该和孟随遇说上一声才对,可是想了想两个人很有可能又要因为这件事商量上好半天,她就觉得很累。
叹了口气后,觉得该面对的现实还是要面对。
宴会当日为了避免目标太大,孟随安还是决定和孟随遇分开前往宴会。反正她一个人闲来无事,溜达的功夫就从家的位置缓步走向宫门口。
为了避免晚到,孟随遇提前了很多时辰出发,但到达宫门口时确实比想象的早了很多。不过即便这样,门口也已经有了不少官员正在等待着。
见到孟随安走过来,不少人都缓缓打量起自己。她一个仵作,如今在西厂当值,来到宫廷宴会自然也要穿上西厂的制服。
这衣服还是当初加入的时候,邤风递给她的。不过当时汪岑也说了,她偶尔当值,也不必非要穿上官服。
一来二去的,她算了算,这还是第一次穿上西厂这身暗红色的官服。
看着周围的视线,她也大概知道这身衣服还是少穿的好…
“安大人?”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孟随安循着声音转过头去,才发现是凤鸿县的那位宋丞大人,没想到连他进京了。
“宋大人。”她向对方行礼,“许久不见,倒没想过您还记得我。”
“您这说的是哪的话,那次多亏您和督公大人帮忙,不然我也是要手忙脚乱的,我们那个小地方哪里经过那些事。”
“对了宋大人,那之后…可还有翁青姑娘的下落?”
“您问翁青姑娘啊,她挺好的。”宋丞没想到对方还记得,“督公大人之前给她留下一笔银子让她自己决定去留,她没再跟着戏班,就在城里留下来了。如今自己找了个活计,日子过得还不错。”
“你说汪岑……汪大人给她留了银子?”
“是啊。”宋丞点了点头,“督公大人还从戏班拿回了翁姑娘的身契,还劝翁姑娘让她自己一个人也要活下去。”
说到这儿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我也有点意外,不过这都是翁姑娘自己说的,说是督公大人给她留的信。”
孟随安听着宋丞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这些事她全都无从知晓,汪岑这个家伙,似乎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宋丞看向她身后,“不过,今日怎么就您自己?督公大人没和你一起?”
孟随安刚要回答,身后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督公大人何等人物,怎么会和一个仵作同行?他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真当这宴会是什么地方?看他那穷酸样,还是走着来的,怕不是昨天晚上就开始出门了吧。”
那人说完还痛快的笑了几声,身旁还有几个人对附和。
孟随安转过身,冷眼看着那几个人。
京都内官员皆有名册,孟随遇偶尔也会念叨上几句。眼前这几人衣着颜色便知道不是京都本地官员,况且她这次来到宴会的身份的确有些尴尬,京都内的人多是望风捕影不会如此鲁莽,出口侮辱。
这几个蠢货知道她的身份,那自然也清楚她是受谁邀请。宫城之下就敢出言不逊,这样日后也不会见到的白痴,多予搭理。
因此她没有回答,回过头自顾自的接着和宋大人说话,完全不在乎他们放屁。
那几个人见孟随安根本不搭理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是个仵作,什么东西,不识抬举。”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清脆的声音从远处走来,马车停在宫城外,师宁从马车上走下来斜着眼睛看他,将那人从上到下打量个遍,脸上的嫌恶不加遮掩。
“如今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做地方官了。”
他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放肆,不过他是师宁,自然是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