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峰回到家,一推开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孩子们都不在。
黄玲、庄超英和宋莹都坐在院子里。
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像三朵被霜打了的茄子。
林武峰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这是东窗事发了!
他故作镇定地朝着黄玲和庄超英点点头,然后拉着宋莹进了屋。
“武峰,你……”
宋莹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担忧。
她知道林武峰这是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
毕竟,兼职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现在被厂里知道了,处分是少不了的。
宋莹心疼林武峰。
这几年他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地干。
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点,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事儿,别担心。”
林武峰苦笑着安慰她,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他心里也没底。
但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不能慌。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谁啊?”
宋莹问。
“师母,是我,向阳,还有安厂长。”
门外传来向阳的声音。
林武峰和宋莹互看了眼,两人都很惊讶。
这个时候,安厂长怎么来了?
林武峰打开门,安厂长和向阳站在门口。
“林工啊,压缩机厂那边给我们打来电话询问情况了?”
“咋回事啊?
安厂长一进门就开门见山,脸上带着关切。
“是啊,林工,我们都担心死了。”
向阳也附和,脸上写满了焦急。
“哎,进来坐吧。”
林武峰叹了口气,把两人让进屋。
“林工,到底咋回事啊?”
“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安厂长在凳子上坐下,一脸严肃地问。
“是啊,林工,您别一个人扛着啊,有啥事儿咱们一起想办法。”
向阳也急切地说。
“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压缩机厂那边有人举报我在你们厂兼职的事儿。”
林武峰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啥?”
“这……这咋突然就知道了呢?”
“你不是都一年没来了吗?”
安厂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林工,这事儿也太蹊跷了吧?”
向阳也觉得奇怪。
“谁知道呢,一年前我在厂里丢了一张收据,没想到现在被举报了。”
林武峰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安厂长,你以后要是再接到压缩机厂那边的电话,你就实话实说,别有啥顾虑。”
林武峰接着说道。
他不想连累其他人。
“林工,我们这儿账目清清楚楚,还有村委会的盖章呢,你这兼职又不犯法,别怕。”
向阳赶紧说明情况。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林武峰点点头。
他自己也清楚,根本没有经济犯罪这回事。
但压缩机厂的处分肯定是逃不掉了。
“那行,林工,我们就先走了,有啥事儿你就吱声。”
安厂长站起身,准备告辞。
“好,我送送你们。”
林武峰也跟着站起来。
三人走到门口,安厂长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林武峰说:
“林工,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工程师,我相信你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
“谢谢。”
林武峰笑了笑,目送着安厂长和向阳离开。
他转过身,看着宋莹担忧的脸庞,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啊。
……
薄暮冥冥,纺织三巷37号-13的小院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昏黄的灯光下,林栋哲独自一人蜷缩隔壁院儿天台的角落里,身影落寞。
他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庄筱婷和向鹏飞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是化不开的担忧。
“林栋哲,吃点东西吧。”
庄筱婷轻声说,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向鹏飞也劝道:
“是啊,栋哲,叔叔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林栋哲抬起头,眼睛红肿,脸色苍白。
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我吃不下。”
“林栋哲,你不吃怎么行呢?你这样,林叔叔知道了会更难过的。”
庄筱婷把碗递到他面前,语气里满是心疼。
“是啊,栋哲,你得振作起来,叔叔还需要你呢。”
向鹏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栋哲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接过了碗。
他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庄筱婷和向鹏飞对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黄玲端着一盘菜走了过来。
她看到林栋哲的样子,心疼不已。
“栋哲,别难过了,你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