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围观。

见此一幕，罗岚神色不变。

该干嘛干嘛，斟茶的同时，也等待着城堡主人的到来。

茶都上了，也该来了。

“噔、噔、噔，吱…”

一扇门后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后是开门声。

一个年轻人从门后走出来，一身利落的魔法师打扮，并不显得老派，却能让第一眼看见他的人就感受到对方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

他的身后悬浮着一根臂长的魔杖。

虽然造型奇特了一点，像是一个收起来的卷轴，但罗岚的观测和判断可不只是凭借着眼睛。

那支造型奇特的魔杖在他的感知里，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其中还透出了多股强大的生命气息。

罗岚心中有了一些判断，随后就将感知偏移。

作为客人，一直盯着人看，是件十分不礼貌的事情。

“你好，我叫维里安。”

年轻人在他旁边入座后，主动打起了招呼。

罗岚：“你好，你可以叫我罗岚。”

维里安点点头，随后开门见山：“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罗岚有些惊讶对方的直接，不过他也迅速调整，直言不讳：“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不过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最终找到了你。”

“至于冒昧登门拜访，主要是想了解你是敌是友。”

对于这类人，坦诚布公的交流是避免造成麻烦以及情况复杂化的最好办法。

果然，这种说话方式让维里安十分受用，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

维里安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抱歉，可能我的一些行为让你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

维里安不是什么笨蛋，他只是喜欢更直接和高效的交流方式。

“我是一名画家，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不算意外，但也不是我的主观意愿。”

“你可以把我理解为旅法师，但我还是要说，我是一名画家，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是采风。”

罗岚静静的听着，并未开口，也没有全信。

“作为一个专业的画家，在采风时并不会对风景造成什么损坏。”

维里安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无害。

“不过你们这个世界有些奇怪，或者说奇特？”

“它不仅被划定了既定的命运，而且在命运被打破之后，还会产生巨大的命运涟漪。”

说到这，维里安科普道：“许多世界都存在一段或是多段既定的命运，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个世界更加…活性化？”

罗岚明白，对方说的是世界意志。

但他并没有跟对方解释的意思。

维里安也不是在问他，并没有等罗岚解释的意思 继续道：“所以我尝试着，影响甚至是打破这段既定的命运。”

“为什么？”

罗岚终于开口，他想听听对方的解释，即便可能是假话：“为什么要打破，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维里安似乎被罗岚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开口说道：“非要说的话，最开始是好奇可能占了比较大的一部分吧。”

“不过一次轻微的命运涟漪之后，我发现这段既定命运被打破后，浮现了诸神黄昏的影子。”

“不过才浮现了一点儿，就被你镇压阻断了。”

罗岚：“你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维里安：“九年前。更具体时间我也没去记。”

罗岚：“诸神黄昏？但诸神已经覆灭过一次了，那不应该是诸神归来吗？”

维里安摇摇头：“虽然我不了解你们这个世界的神明，但我认知中的诸神归来，不过是又一次重蹈覆辙。”

“从宏观上来观测，祂们永远徘徊在黄昏之中，见不到初升的朝霞，也回不到赤热的正阳。”

罗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就仿佛诸神的归来，在对方眼里只是一场有趣的剧幕。

噢不，对方自称是画家，那应该是…沿途的风景？

维里安：“这样的色彩，是十分难得的颜色，若是能将其收集化作颜料，对我的画卷也有着不小的提升。”

罗岚听不懂对方的力量体系：“属于诸神黄昏的色彩…是什么颜色？”

维里安似乎是被难住了：“唔…你就想象成黄昏的颜色吧。”

罗岚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这对世界，或者说诸神们，有什么损害吗？”

维里安：“对世界没有，对诸神的话…”

最终他还是选择直言不讳。

“若是想要收集到的颜料成色最上等，那么对诸神肯定会产生一些影响的，祂们的神血、神火、神权、神职，组成祂们的一切都会消失一小部分。”

“不过这一小部分是可以通过漫长的岁月以及信仰之力来恢复的。”

“但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合适，我们也可以进行一些交易，若是无法交易，那么我取中下等的颜料也没啥。”

“中下等的颜料不会对祂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罗岚：“噢不，我并没有为难的意思。”

“你远道而来也不容易，既然遇到心仪的颜料，你又说少见，自然要收集最上等的才不会留遗憾。”

维里安眼睛都亮了：“真的吗？太感谢你的理解了！我可以送你一幅画，或是别的什么？我若是有都可以作为报答。”

罗岚：“你太客气了，报答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你帮我一个忙就好了。”

维里安：“你说。”

罗岚：“我接下来的目标，也是那些即将归来的神明，不过我担心单凭我一人之力难以周全，若是方便的话，希望你能在必要时伸以援手。”

“你放心，在我能处理的情况下，都不会麻烦你。”

他只是想要一个保险，而不是缺一个打手。

压榨什么的，吃相太难看了。

“作为报酬，诸神身上所有你制作颜料时所需要的部分，都可以取走。”

维里安：“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我同意了。”

强者的话都是有力量的，尤其是像罗岚这样的人，即便没有盖手印什么的，但说出口的话和承诺，都存在契约效果的。

若是若是对方反悔，这股力量的反噬绝不好受。

当然，他也一样。

罗岚笑眯眯的伸出手：“合作愉快。”

维里安伸手握住：“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