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精灵少女很疑惑，她看了看身后屏幕上的沙漏投影，又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蚁王，和其他略感冷漠的人们，她有些，不是很明白。

对于人类来说，三十万金币是一个什么概念？

“时间还剩三十秒。”

主持人带着职业性笑容，不过语气已经无奈。

“我出价！”而就在这时，小蚁王终于沉不住气举起了牌子。

“好的，那位先生，请问您是出钱还是出物。”主持人顺势停住了沙漏，连忙向着小蚁王问道。

“额，我……”小蚁王一时间有点结巴，“我出，圣女。”

不过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尴尬的答案。

“额。”主持人有点懵。

场上的其他观众有点懵。

而圣女则是冷着脸直抽搐，强行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不过这倒显得像是愤怒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大家也回过神来。

“那个，不好意思先生，能请您再说一遍吗？”主持人的脸也有点抽搐，看他坐在那位小姐旁边，是故意找茬吗？

而其他观众呢也开始窃窃私语了，并时不时看向了第一排中间。

等待着那位的反应。

“好吧，看来这钱，我们是能留下了。”二皇子虽然仍旧闭目养神，但嘴角已经不自然地翘了起来。

不行，要忍住啊，不能笑场，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这种时候不去注意拍卖场负责人的态度或者圣女的态度，全看着我干什么。

“嗯？”冷焕表示不解。

“我没想到，它们竟然跟圣女和那一位的关系都这么好。”

“哦。”冷焕瞬间了然。

“就是，圣女啊。圣女现在是我的东西，我用她来交易，不行么？还是说，圣女不值得这个价钱？”小蚁王想给自己两个巴掌，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得叻，您先在这周旋一下，我试试能不能去借个钱。”圣女拉了拉已经激动得站起来的小蚁王小声说道，她觉得自己真坐不住了。

“啊，哦。”小蚁王一愣，随后表示了同意。

在场的自认为修养还是不错的，但依然有不少人为小蚁王这惊人的话语做出了不雅的反应。

起哄般的惊疑声开始不断地在这小小的拍卖场内响起。

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圣女也猛然起身，随即快步离去，离得近的观众纷纷看到了她那“愠怒”的神情。

而不远处，某位穿着拍卖场工作人员的少年不由得紧握了拳头，不自觉对小蚁王露出了杀意。

混蛋，这种人渣到底拿捏了圣女什么把柄！

不少人此刻已经先入为主，自我脑补了。

“父亲，我们要不要？”靠前排，已经有不少年轻人跃跃欲试了。

“不要冲动。”但老一辈的都看了看依旧头也不回的二皇子，示意小辈们不要莽撞。“而且也用不着我们，如果他是在哗众取宠，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他的，如果他真有本事，那么我们更不要因为这种事跟他起冲突。”

索菲娅的脸也在抽搐，未曾想出个差来帝都这个拍卖会做负责人，又碰到了那个欠揍的家伙。

主持人的脸亦在抽搐，这种展开她也想不到。

原本大老板只是让她多关照一下这次的特异精灵拍品，并隐隐约约透露了会有人买她，即便是这么贵。

“阿馨，阿馨，你在吗？我直接进来咯。”圣女独自一人离开了拍卖现场，七拐八拐来到了拍卖展示台幕后的一个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

随后也不等里面的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怎么在发呆呀，外面不是出了件挺离谱的事么。”圣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啊，你怎么过来了。”大老板闻言立刻回过神来，有些激动地看向了圣女。

“额，我来是想问问，能不能通融一下。”圣女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向着帷幕外努了努嘴。

“他……甚至拿不出货么？”大老板的表情也开始无奈。

“嗯，一穷二白。”圣女慢慢坐到了大老板面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我记得，他至少还有一颗龙魂玉呀，是不清楚它的价值么？”大老板轻轻接过了圣女为她续上的一杯。

“哦，那个啊，他还给【龙王】业莘了。”圣女已经感觉到外面开始剑拔弩张了，示意大老板快点决定。

“我看他随手就送了那么珍贵的龙魂玉，自认为他还有不少好东西呢。”大老板不由得扶额默叹，是自己太贪婪了。

“接下来他就该把玛门甩主持人脸上了。”圣女说着说着，突兀地笑出了声。

“罢了，赊账吧，按照这个国家欠钱失信处理，至于利息……照顾好我儿子，虽然他莫名躲过那了一劫，但依旧活不长。”

“圣女摇了摇头，“如果你不阻止我，让我彻底将魇抹除，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我不能为了一个人而毁掉一个国家，即便他是我的至亲。”大老板沉默了，身上偶尔会有零星的梦魇之炎跳出。

“呵，命啊，躲不过。”圣女冷笑了一声，又为大老板与自己续上一杯，“说起来我们都大限将至了，您能告诉我姐夫是谁了吗？”

“我这个平凡的身躯与一个普通人罢了，不用太过于在意，这么多年了，我只能依稀记得他的长相了。”大老板叹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圣女的小脑袋。

“看得出来，你跟外面那位相处得还不错。”

“他很安静，我确实喜欢这样的。而且吵闹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圣女的语气很是复杂，不过大老板像是有什么心事般，并没有察觉到。

“梦魇之炎蚀骨吞髓，而且你的气运早些年也因为魇而受损，你这个平凡的身躯，是不是要熬不住了？”接着，圣女转移了话题。

“哈，至少会活得比你久，不过我现在反应迟钝了不少，毕竟要处理那一城小梦魇的杂念。它们生前，我答应过会庇护他们的。”

“违背契约，对一个魔女而言，可是最为深重的罪孽。”

“只是给我这种惩罚，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和宽容了。”大老板说完揉了揉眉心，圣女也知趣地退下了。

“若有缘，应该还能再见一见吧。”圣女有一个提议。

“我们俩姊妹又没有什么遗憾。现在一个是终日靠在火炉旁摇椅里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

“一个是终日关在昏暗密室里逐渐凋零的丑陋怪物。确实，没啥见面的必要性了。”圣女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

沉默，会场内因为某种诡异的僵持而陷入了沉默。

圣女轻轻坐回了原位，这最高最末的席位刚好能将底下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先生，既然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卖家愿意给您这个面子。”

良久，主持人接收完了某个指示，待略微组织了语言后缓缓开口。

“同时也为了本次拍卖会能够进行下去，这件魔生材您可以先带走。”

“不过您事后记得要还钱，而在钱财还清之前，您会一直在信誉危机名单中，毕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主持人的用词和语气都不是很客气，但有什么办法，自己老板愿意给他这个面子，这一看就是乡巴……

等等！他穿的那件是！

嘶～还好还好，没有真的发生冲突，天呐，我早该注意到和想到的，你一个大少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耍我这个员工真的好吗。

“额。”小蚁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了头。

正好与圣女四目相对。

“行，我接受，当然，别担心我会赖账，我会尽快还上的，区区三十万金币而已。”小蚁王大言不惭。

随后，他径直走上了展览台，当着所有人的面，暴力地将关着那银发精灵少女的笼子硬生生撕开。

而在聚光灯下，所有人这才看清了来者何人。

嗯，不是人。

收回了战斗形态，在许多人惊惧的目光下，小蚁王公主抱着银发精灵少女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