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靳淮平静的说:“好。”
花语笑了笑,缠着让余靳淮抱她,道:“这么晚了,睡了睡了。”
余靳淮抱着她上楼,身后客厅里的水晶灯光闪烁着迷离的光,将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不管是不可预测的将来,还是须臾的瞬间。
……
陆溏深忌日的这一天,下了雨。
花语记得陆溏深下葬的那一天也下了小雨,之后的每一年,这一天都会下雨,就好像是老天爷也流下了眼泪。
霍拆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手里抱着很大一捧百合花,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和裙摆,露出她冷淡的侧颜。
花语牵着余知意走过去,问:“最近还好么?”
其实她已经没有见过霍拆了,霍拆退出娱乐圈后偶尔会出去旅行,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些地方,也不知道她看过什么样的风景,但是她会把这些东西在夜深人静时,全部讲给一个死去了的人听。
霍拆偏头,道:“还好,意儿又长高了。”
余知意甜甜的喊:“霍阿姨。”
霍拆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了一声:“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连话都说不清楚。”
花语道:“陆家还好么?”
“嗯,请了专业的人打理,很好。我总不至于让他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都没了。”霍拆眉目沉静,比之少年时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她和当初十九岁的样子毫无二致,就好像她把自己永远的留在了陆溏深离开的那一年。
墓碑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出一种格外冰冷的质感,仿佛只要触碰一下,就会连心脏都被冻住,而贴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因为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终于还是有些褪色了,那上面的男人有一张俊美阴郁的脸,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就知道是不好相处的性格。
霍拆撑着伞,静静地站在墓碑之前,仿佛在隔着一层生死和深埋地底的人对视,但是其实那个人早就只有一捧骨灰。
花语抿了抿唇。
若是霍拆哭的不能自已,眼泪决堤,她或许还知道该如何安慰,但是霍拆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表情的样子,她完全束手无策。
哀莫大于心死,花语时常在想,霍拆之所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因为陆溏深死之前让她以后好好的吧。
“小花花!”清朗的男声响起。
花语回头,就见苏甄筠和南涧撑着一把伞过来了,南涧的手里抱着一捧雪白的菊花,他穿着黑色衬衫,眉眼清秀,从阴沉的天幕里抬头的时候,仿佛乌云都散了。
花语点头:“你们来了啊。”
苏甄筠道:“路上有点堵车,叶铭羽说她路上遇见了车祸,估计要晚一点。”
霍拆摇头道:“其实闭门不用每年都来。”
南涧看了霍拆一眼,道:“要是我们不来,你又会在这里待一天一夜。”
霍拆似乎是有些无奈,却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