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而来的于书洋也听见了抱怨,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看了看旁边的向彦殊,他叹了口气,拦了两辆黄包车,吩咐前往白赛仲路军统办公大楼,到了那儿,他先看见的不是安怀霁,而是肖允荣,他的直接上级。
“肖主任,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向彦殊如是说,肖允荣点点头,“这次你调任过来,局势怕是比想象中更为复杂。”肖允荣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向彦殊便点了点头,他在路上便看见了民怨,随后他问起了慧敏,“慧敏呢?她还好吗?”
“这三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今天她没过来,你可以去找站长问一问。正好你也过来了,可以去见见他。至于你带来的随员,他叫什么名字?”
于书洋拿出证件,递给了肖允荣,只见证件上写着:姓名,于书洋,年龄,三十二,职务,秘书,军衔,上尉。
“于秘书啊,你既然跟着来了,我想你大概会被安排成秘书科主任秘书,你那里有四个下属,但如何安排你,这事我说了不算,应该是安副站长或者高副站长说了算的。”肖允荣继续说到,“你就先在机要秘书办公室待一会,我带他去见站长。”
肖允荣带着向彦殊走向安怀霁的办公室,一路上,向彦殊的目光不时扫过周围的环境。三年不见,上海站的变化并不大,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肖允荣的步伐沉稳,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向副官,你这次调任过来,毛座显然对你寄予厚望。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远比日据时期复杂得多。毛座多疑,派你来的同时,必定会暗中安排人手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得小心行事,切勿轻举妄动。”肖允荣低声说道,声音中透出几分关切。
向彦殊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明白,肖主任。毛座的心思,我自然清楚。当然我也清楚,于秘书是他的人,被毛座派来跟我一起来上海任职,就是为了监视我。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至于那些暗中的监视,我自有应对之策。”
两人走到安怀霁的办公室门前,肖允荣轻轻敲了敲门,待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推门而入。安怀霁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抬起头来,目光在向彦殊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向副官,好久不见了。”安怀霁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向彦殊却能感受到他内心的谨慎。毕竟,向彦殊的到来意味着权力格局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往往伴随着不确定性。
“站长好。”向彦殊微微欠身,语气恭敬而不失自信,“这次调任上海,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您,完成任务。”
安怀霁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向副官,你来的时机确实有些微妙。最近局势动荡,物价飞涨,民心不稳,军统内部也面临着诸多挑战。你带来的随员,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至于你的具体职责,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向彦殊点点头,表示理解。安怀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很好。至于对于秘书的安排,就升任秘书科主任秘书,晋升少校。一会允荣带他去见他的下属。另外,关于慧敏的事,我会让张秘书带她过来见你。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三年,她还算过得去,但说实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仍旧时不时的生病。”
向彦殊心中一动,感激地点了点头。他也深知她的辛苦和多病,到现在,他也没忘了上一次中统那帮混蛋对她下手的事情,要不是自己就在那里,别说现在,恐怕那个时候就见不到她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感慨。
“对了,中统那帮混蛋这些年还找麻烦吗?”向彦殊问起了他们,安怀霁先让肖允荣带于主任去秘书科,两人走后,安怀霁这才让向彦殊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并为他倒了一杯雨前龙井,继续往下说:“说实话,中统这些年没少找麻烦,这段日子倒是清净了不少。”
“他们会清净?所谓清净,不过是在下一场斗争前的间歇而已。”向彦殊如是说,倒是一语中的,安怀霁并不否认,“确实是这个道理。”
安怀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黄浦江。江面上船只穿梭,繁忙依旧,但在这繁华的背后,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他放下茶杯,转头看向向彦殊,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向副官,你这次来,不仅仅是简单的调任。毛座让你来,除了让你在上海站发挥更大的作用,他同样认为你调任这里,会比在山城更容易掌控,才会把你放出来。上海是国民政府的重要情报枢纽,也是他的重要监控点,各方势力博弈的核心地带。在这里,每一步都可能牵动全局,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向彦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站长的意思,我明白。上海站的地位特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只不过,他有这样的打算,我又怎么会如他的意。”
安怀霁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上海站的局势确实复杂。这三年以来,国共两党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内战也从未停歇,战场形势也不在党国这边。美苏两大阵营也在暗中角力。军统内部,虽然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各方势力的争斗从未停止。尤其是中统,他们的动作一直很频繁,试图在各个层面削弱我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