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0章 祸根(2 / 2)执月人首页

温酒也笑道:“那是你腿短。”

“嘁~”唐悦兮粲然一笑,扬起大长腿踢了温酒一脚:“怎么嘛?那你快说说,是看上了哪个长腿姑娘啦?”

温酒面无血色:“不不不……小的不敢。”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结伴远游四下无人之时,而是大庭广众之下,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帮苦战身经的盟友等着自己救治,赶紧道:“快看看这命力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云…那个老……就反正临死前释放了便秘病毒,让所有人的命力都便秘?”

在场所有人:“……”

云舟和云峦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心里的苦笑:能看到这小子对云家先帝的尊重,但不多。

唐悦兮微微摇头道:“不是。”随后冷眼看着辜连昇,充满敌意道:“此中缘由,倒要请教辜公子了。”

辜连昇迎着唐悦兮的冷眼,终藏不住狂热大喜之色,兴奋道:“在下正是为此而来,无偿替诸位答疑解惑。”

温酒终于反应过来,指着辜连昇道:“啊?你原来是个反派?”

辜连昇自然也记得温酒,当年在云下桃源初逢时,他便曾向温酒施放命力,使得温酒对他印象甚好,本意用作某日伏笔,怎知今日一试,自己的命力其实并未生效,这个怪胎只是纯粹地对自己当日在云下桃源的事迹有着好印象。虽然惊疑,但辜连昇心知于大局不关痛痒,似笑非笑道:“万不可误会,辜家素有善名,怎能行反派之恶事,温中侠不信的话,大可以随意寻人一问究竟。”

“行。”温酒一扭头,真就对着身后一众劫后余生的宾客问道:“他真的是好人吗?”

众人纷纷避开温酒的眼神,不作回应,只因众人心中一清二楚,辜家素有善名不错,但傻子都能看出来辜连昇此行必有所图啊!!

唐悦兮冷笑嘲道:“辜家数百年煞费苦心地收买人心,便是为了今天吧?”

辜连昇笑道:“唐小姐慧眼如炬。”

温酒问道:“那你今天到底是要干嘛。”

辜连昇激动难抑,却又装作漫不经心:“两件小事罢了,根除拏云最恶毒瘤,消弭拏云纷争祸根。”

温酒道:“你他妈的……你方不方便说人话。”

唐悦兮与温酒并肩而站,对温酒的插科打诨感到好笑,对辜连昇的惺惺作态感到更是好笑,不由道:“邬府祸乱世间耳目昭彰,看来辜公子对拏云的毒瘤祸根是有些新的见解?”

辜连昇道:“不错,纵观拏云千年,邬府只不过扰乱一时,而云绝羽、唐玲珑及其子孙孽种,早已祸害一世!”

唐悦兮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冷冷等待辜连昇的下文。温酒也算明白了辜连昇的来意,不禁看向云舟道:“你们家干啥了,怎么谁都看你们家不惯。”

云舟苦笑着叹了声气,不知如何作答。云珂闻言倒是啐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下等大傻子怎么总是没长进。”

温酒点点头:“也有道理。”

辜连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欲加之罪?你们云家即便到了今天,仍然一如当年那般目中无人。”

云珂道:“哪般目中无人!”说完心中不服气,小嘴一嘟。

“嘿。”辜连昇扫视在场所有的云姓人,缓缓道:“云绝羽多厉害、多威风,云彩上第一剑仙,一剑斩破虚空,天神般降临拏云,从落难逃犯摇身一变成了千古大帝。史书只会记载丰功伟绩,不会告诉尔等,当年本就生于拏云大陆的原住民,有多么痛恨姓云的入侵者!”

拏云大陆的原住民?众人皆是一愣,似乎消失于记忆很久了。

“胡诌八扯!”云珂气愤道:“云……云帝当年感恩原住民在其落难时的收留,替他们铲除妖兽、广授学识,诚恳切友好地与原住民建交,何来入侵一说。”

辜连昇露出一抹嫌恶的冷笑,讥讽道:“三公主阁下,也不知道是天真还是愚蠢,当年云帝以云彩上第一剑仙的姿态降临拏云,您认为原住民有胆量拒绝收留云一氏族么?就算敢拒绝,又有什么实力将云式一族赶回大宋?”看着云珂发愣的神情,辜连昇更是难忍嘲意:“铲除妖兽倒全然属实,但若……那些死去的妖兽本就受原住民驯化养育,只行护卫之责,从不伤及无辜呢?倘若那些妖兽是原住民相依为命的伙伴、战友呢?”

温酒和云舟交换了一个吃惊的眼神,同时想到了云眠师父提到过的一事,当年云绝羽和唐玲珑便是因为屠戮妖兽一事生出的分歧,这么看来辜连昇的说辞倒并非空穴来风。

唐悦兮冷冷道:“辜家便是当年的原住民之一。”

辜连昇脸色阴沉道:“正是如此!”

唐悦兮道:“这便说得通了,你辜家原本在拏云大陆好好地当着土皇帝,云绝羽一来,你们失权失势,难怪痛恨云家。”

辜连昇眼泛凶光,瞪着唐悦兮道:“错了,云家只是对我们不住。辜家真正恨的,还是处处针对辜家的唐玲珑。”

“也对,你们也跟云家也算沾亲带故。”唐悦兮其实心中已大概有数,只是在印证猜测,又道:“且瞧瞧辜公子又要如何向玲珑先祖泼脏水。”

辜连昇道:“唐小姐心知肚明又何必混淆视听。那年云绝羽一心要做万世圣君,自然要与原住民稳固建交,将其胞妹许配给辜家,那时我辜家只道云帝心诚,哪能猜到这其中包藏了怎样的祸根。”

记忆算是久远,温酒仍是很快回忆起,当年在云之牢时,唐悦兮用装作老头口吻跟自己讲述,云绝羽还在大宋时,正是他的胞妹泄露了“开天神力”的线索,以致云家成为众矢之的,间接导致云绝羽的流亡生涯和长女的受辱丧生。温酒脱口而出道:“哦!出卖魂碑秘密的那个邪恶小老妹!”唐悦兮大是白眼:“什么小流氓措辞。”

辜连昇眼中满溢着仇视:“先祖母那年尚年幼,只因受奸人蒙骗而吐露机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云绝羽也早已谅解释怀,偏唐玲珑那贱人不依不饶,自先祖母嫁入辜家以后,处处针对辜家,打压辜家,孤立辜家!要不是我辜家先祖忍辱负重,只怕早就消亡于千年前。”

唐悦兮微觉有气,不由道:“受奸人蒙骗?荒谬。倒像是云朵朵这个奸人在蒙骗你们这些愚昧后人罢。云朵朵此人乃无耻之尤,踏入拏云之前,便不可自拔地爱上自己的兄长云绝羽。之所以将云氏机密泄露外人,皆出于对玲珑先祖之妒恨,受有人心诓骗,竟以为合二人之力便可掌控‘开天神力’。更可笑的是,云朵朵以为创世神之力能使她随心所欲,能让玲珑先祖从所有人记忆中抹除,能让云绝羽对她死心塌地。云朵朵与诓骗她之人兜兜转转数年,连盘古魂碑的影子都没见过,致使诓骗人一怒之下将云家‘及天十问’的秘密,经恶意夸大后流传于世,云家终成众矢之的。云朵朵愚不可及,在诓骗人贺孟维被云绝羽亲手斩杀后,才知道是自己犯下弥天大错,之后流亡辗转到了拏云大陆,心灰意冷嫁给了辜胜己,也就是当年你们辜家的老家主。这便要问到辜公子了,像云朵朵这般无知蠢笨之人,害玲珑先祖的长女受辱身死,也害云氏满族一度陷入绝境,玲珑先祖对其多有提防,如何不行?”

“诸位都听好了,这可是唐家后人自己承认的,当年那唐玲珑心胸狭隘,对辜家实施诸多不公之政。”辜连昇阴冷一笑:“先祖母嫁入辜家后安分守己,日日行善,却还是遭到唐玲珑每多针对,甚至连带…老家主瘫痪不治,抱憾而终。”

唐悦兮气极反笑:“安分守己?辜公子以为史书不载,便无人知晓么。云朵朵嫁入辜家后,见识到你们辜家独创的‘大咒法’之后,惊艳称奇,贼心又起。她与辜胜己合谋,针对玲珑先祖的命力研创出‘降命之咒’,并悄然施于玲珑先祖经络,届时玲珑先祖一旦全力调用命力,便会命力错乱、失控而亡。谁知盛世久安,玲珑先祖并未大量使用过命力,直到…直到近百年后,玲珑先祖受妖兽冤死之困,决意力挽云绝羽之杀孽,重启命力,消失在时间长河中。此毒计理应天衣无缝,奈何云绝羽的修为已窥天道,即便是将玲珑先祖从本该存在的时间段直接抹去踪影,也被云绝羽查出了时间裂缝中的蛛丝马迹。云绝羽悲愤难忍,将云朵朵囚入大牢,辜胜己则乱剑斩杀。”

温酒这才听明白,原来导致云绝羽性情大变,戕害自己一家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的胞妹云朵朵和辜家先祖,眼睛不禁瞪得老圆,诚恳地骂道:“日你姥姥的香蕉茄子腊肠精。”

辜连昇难掩惊愕,面色阴沉地盯着唐悦兮,欲言又止。唐悦兮冷冷道:“辜公子是想问,这般极秘之事,本小姐如何得知。调查这般久远极秘,自然要花费漫长的时间,那本小姐又是何时对你辜家起疑的,对吧?你辜连昇的命力,作恶时向来神鬼不绝,疑点全无,又怎么会引起本小姐的注意,对吧?”

辜连昇神色惊疑,不知如何作答。

唐悦兮冷冷道:“因为我们都记得一个女孩的名字,叫小怜。”

似乎很熟悉的名字……辜连昇一时无从忆起,眼中闪过迷茫。